从清官到贪官并非一念之差(二) (川军始祖陈宧第二次入川简记)的读书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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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宧上任后，立即对本营官兵，按德国陆军的方法进行训练，编制。武卫军不缺新式枪炮，他又深得荣禄信任，他要什么装备，只要武卫军有的，都给他，他这个营，不但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

当时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他带领本营官兵五百多人坚守北京朝阳门。这是当时北京城清军抵抗最激烈的一处！清朝末年的武卫军，约二万人，战斗人员有一万六千多人，是当时大清朝装备西洋枪炮最好的一支队伍。在1899年6月27日，武卫军编练完成。其装备的枪炮与八国联军并无代差，而且武卫军人数与进攻北京的八国联军人数差不多，结果被一打就散。

陈宧能坚持在朝阳门抵抗，实属异类。进攻朝阳门的主力，是日本军队，日本军队在中国，还是第一次遇上了这么顽强的抵抗，日本军队死伤惨重，战死人数超过了三百余人，还不算受伤的，居然没有攻破朝阳门！如果不是北京其它城门被攻破，陈宧这个营，可能还会守下去。武卫军指挥无章，荣禄早就逃出了北京城。北京城破，又无援军，陈宧不得不下令突围。北京城内已进入八国联军，要想突出重围，只有从正面突围，他这个营，冲出北京城，居然没有被打散，在当时的清末军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日本陆军在朝阳门，第一次受到了中国军队的侮辱，可见，陈宧确实是一个军事人才。

他身负枪伤几处，但他运气好，都没打中要害，还能走能跑。朝阳门没有被八国联军的机枪大炮攻破，但八国联军从其它地方进入北京，他只有带着剩下的人死战突围，一直冲出了西直门，全营只剩下八十五人。此时他的运气来了，在奔逃的途中拾得被遗弃的兵饷十三万七千两白银。可能是押送银两的官兵被八国联军冲散，八国联军忙着进攻京城，而没有顾及。

陈宧当时年轻，血气方刚，还有一腔报效国家的气概，他并没有贪这项巨款，而是押着这些饷银到保定营务处，把这些饷银全部上交已撤到保定的荣禄！这使荣禄大惊！大清朝末年，已经形成了无官不贪的地步，陈宧能如此“廉洁奉公、洁身自好”？！陈宧这一壮举，给他树立了做人品牌。1901年叔祖陈学棻逝世，扶灵柩回湖北安陆，他退出了荣禄的武卫军。由于有个好名声，后经人介绍，才投在袁士凯名下当管带，即相当于营长。打了一场硬仗，转了一圈，官也没升，还是一个小营长！

小站练兵初创，军官们来自各方巡防营，巡防营松松垮垮之风也带了进来。一次，袁士凯突然视察各营，发现曹锟、王占元等营，稀松垮垮，打不起精神、操练形同儿戏。而只有陈宧带的“虎威营”却整整齐齐、操练严肃认真，有一股子虎气。袁士凯从头看到尾，都是一丝不苟、前后一致。袁士凯感到，这陈宧真是一个将才矣。从此以后，陈宧得到袁士凯重用，成为袁士凯的亲信。四川要练一镇新式陆军，番号是十七镇(相当于一个师)，袁士凯身为军机大臣、内阁大学士、兼北洋大臣，自然想在各省扩张自己的实力，那就是掌握军队。要把四川新军第十七镇抓在手里，当然要信得过得干才去呀，陈宧，成了他不二的人选。

船到万县码头，码头上鼓乐齐鸣。万县知县趋步到跳板处，躬迎陈宧下船。陈宧昂首一看，他看什么？他想看看那些检查收税的“卡员”们。他倒是看见了，那些穿着皂色衣帽的卡员们，远远站在人群后，只有伸长脖子张望着的份。

陈宧与万县父母官礼毕，知县送上大红的请帖，请陈宧一行到万县县衙歇息。知县把陈宧让上绿呢大轿，一行人吹吹打打，把陈宧及其随员们迎进县城。

陈宧一行在县衙，自有好酒好菜的招待，知县摆出了川菜全席，陈宧真是大饱口福！想当年，与叔叔一起入川时，吃点豆花饭、粉蒸肉、回锅肉就是美味了，没想到，川菜还有如此精致的美味佳肴！第二天一早，知县恭送到码头，并送了一张一千两银票的程仪，这是那年第一次入川时，“卡员”敲诈勒索十余万两碎银子的近百倍！陈宧欣然笑纳。果然如他二叔所说，当了官好处多多，自有人送钱来，他算是体会到当官的好处了。

陈宧二进川，这已不是卖干鱼的陈宧了！是三品衔的练新军的专员！自是风光无限！因是上水行船，当时长江不能夜航，一天一站，到重庆要经过忠县等五、六个县的长江码头，那时已有有线电报，得知他是总督锡良，请进四川来练新军的，又加上在他荣禄手下任职时的“清誉”，本朝权贵荣禄、袁士凯幕下的心腹！各县县令都恭候在码头上，用大红帖子请锡制军(制军是总督的别称)的贵客到县衙摆筵招待。沿途县令是恭敬有加，临别还送“程仪”(红包)，当然远远不止“卡员”们，收那十几两银子了，那可是一张张成百上千两的银票！

船到重庆，重庆知府、巴县的县令亲自到码头迎接，坐上大轿风风光光抬进巴县衙门。那些“卡员”们，也只有在人群中垫起脚尖远远地看的份！陈宧从重庆陆路到成都，坐在大轿里悠悠然好不舒服，从重庆到成都要经过壁山、永川、大足、荣昌、隆昌等十个县州，“逢州”过县，地方官们迎来送往，礼数殷勤，一路上吃好喝好，“程仪”收入颇丰！陈宧一路笑纳。有多少，不知道，反正有上万两银票！这当官的好处，他算是享受到了。从此以后，陈宧也就渐渐地“入俗”了。官场惯例，可以把一个还有“清誉”的官员，轻轻一拉，就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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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 《文史资料选编》中国文史出版社

《民国四川军阀实录》是四川文史资料馆编

《四川军阀史料》四川人民出版社

《四川文史资料集粹》四川人民出版社

《戏说川军》铁血续书 作者 钟进(系本人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