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哲学系列20】我们只能听天由命吗？荀子更强调的是“事在人为”的读书心得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上一期我们分享了荀子的天道观。

荀子说，天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违背天道会招来祸患，顺应天道就会吉利。

所以，荀子说：故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最高超的技巧在于顺应自然而为，最高的智慧在于顺应自然而不去多想。

这样看起来，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显然不是，一方面“天行有常”，而另外一方面，荀子更强调的是“事在人为”。

荀子认为，天地为我们设定了一些基本规则，但是人的意义在于我们有思考的能力，“天地人”三者是相互配合和补充的，换句话说，也是平等的，人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荀子称之为：天道和自为的区别。天道不可更改，但自为才是我们应该发挥的地方。

01

看重自己努力的成绩，不羡慕天生成的东西

荀子说，天并不会因为人们厌恶寒冷，就取消冬季，大地并不会因为人们讨厌遥远，就不再宽广，君子并不会因为小人的吵吵嚷嚷，就中止他的行为。上天有永恒不变的规律，大地有永恒不变的准则，君子有持之以恒的品性。君子坚守他持久不变的品性，而小人却在计较自己的功利。

荀子说，楚王外出时跟着的车子有上千辆，这并不是由于他聪明；君子吃豆叶、喝白水，并不是由于他愚蠢；这种情形是时势命运的制约造成的。至于思想美好，德行敦厚，谋虑精明，生在今天而能晓得古代，这些就是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努力，不是天道所决定的。

所以，君子看重自己努力的成绩，而不羡慕天生成的东西，因此，一天天地进步；小人放弃自己的努力，而羡慕先天的东西，因此，一天天退步。我们应该接受先天的禀赋，而鼓励和赞誉后天的努力，这是荀子的价值观。荀子说，君子、小人之所以相差悬殊，道理就在此处，因为君子懂得了天道和人为之前的区别，知道什么是天道，什么是人为。

这一段论述非常精彩，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这并不是消极的思想，而是非常积极务实的思想。我们不应该去羡慕那些先天的，不可改变的东西。有的出生好，有的人机遇多，这些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不应该把心思和精力花在这些上面，甚至怨天尤人。而相反，我们应该努力去改变，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荀子说：“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这种智慧对今天的我们依然非常有启发，其实很多人的痛苦和困惑，常常来自于去担忧和埋怨那些我们不可以改变的事实，而忽视了自身努力的价值。佛学中说“因上努力，果上随缘”，其实也表达了类似的智慧。

02

什么是君子可以努力的地方

那什么是君子可以努力的地方呢？荀子认为，真正的君子应该积极推行礼义之道，让国家富强，社会安定。

荀子问：社会的安定和混乱，是由上天安排的吗？显然不是，因为禹和桀时代的天都是一样的，但是大禹统治的时代天下稳定，而夏桀统治的时代天下混乱，所以，社会的混乱和安定并不是天注定的；那社会的安定和混乱，是由地安排的吗？显然也不是，禹和桀时代的地都是一样的，万物生长，四季分明，并没有什么不同。荀子说，社会的混乱和安定都是人为的结果。

荀子继续说，流星陨落，树木鸣叫，国人都惊恐，其实没什么好惊恐的，这些都是自然偶然的反常，圣明的君主不会在乎这些。

我们真正应该惊恐的是，三种人为的反常现象：

第一种是，人们粗放耕种而伤害庄稼，让田地荒芜而不种庄稼，米价昂贵而民众挨饿，道路上有饿死的人，这是“人为”的反常情形。

第二是，政策法令稀里糊涂，管理措施不合时宜，农业生产不加管理，动员劳役不顾农时，这样牛马就会生出怪胎，六畜就会闹出怪异，这也是“人为”的反常情形。

第三是，礼义不整顿，内外没分别，男女之间胡乱来，这就会造成父子之间互相猜疑，君臣之间离心离德，外寇内乱同时发生，这也是“人为”的反常情形。如果这三类人为的反常情形频繁出现，国家就危险了。荀子在这里区分了“天灾和人祸”，相较于天灾，荀子认为人祸才是我应该警惕的。

而要避免人祸，首先要顺应天道，然后再去改变现状。

荀子说，世界上的各种事物都不过是道的一部分，每一样事物也不过是万物的一部分，愚昧的人只了解一种事物的一部分，就自认为了解了整个道，这真的是太无知了。也就是说，我们要解决问题之前，首先要了解产生问题的原因和环境，然后才去着手解决问题，而不是一上来就只盯着问题解决，只了解局部，往往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有限的。

03

荀子逐一批判先秦各思想家

荀子在这里逐一批判了先秦各思想家。他说，慎子只看到了法治的作用，而不明白预先倡导的重要；老子只强调柔顺、无为，而不明白积极有为的重要；而墨子主张平等相爱，却不明白尊卑有序的道理；宋钘[xíng]认为人天生寡欲，却不晓得人天性是贪婪好利的。

荀子说，要是按照慎子的思想去做，那么在上者就会无意化导人们，人们想为善都无从下手；要是按照老子的思想去做，那么人人都会消极顺从，贵贱也就没有分别了；要是按照墨子的思想去做，那就会造成政令无法推行；要是依照宋子的思想去做，民众就得不到应有的教化。

荀子在这里逐一批判了法家、道家、墨家和宋尹学派的思想，言辞犀利，一方面要顺应天道，另外一方面要积极有为，不能坐以待毙。

荀子说，觉得大自然伟大而思慕它，还不如把他看做物资积蓄起来掌握它；顺应自然而颂扬它，还不如了解自然规律而使用它；期盼时令等待它，还不如因时制宜让它们为我所用；依靠万物自然繁衍，还不如施展人的才能，来满足我们的需求。

荀子说：“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放弃个人努力，而只是一味寄希望于天，这不是万物应该做的。

04

遵循天道，但不受限于天命

好了，我们通过两期内容分享了荀子的名篇《天伦》，可以看出荀子的思想非常积极务实，不愧为儒家现实主义的代表。

一方面我们要遵循天道，但不受限于天命、天道，荀子强调要积极人为，让天地万物和自然资源为我所用，这才是真正区分了天道和人的职责。

正如荀子说：“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相较于道家思想尊重天道，强调无为，荀子强调尊重天道的基础上，积极有为，这也是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很重要的分歧，你更喜欢哪一家的思想呢，欢迎在评论区谈谈你的看法。

今天的内容就是这些，希望对你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