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农妇守护数十年，捐献世所罕见的象牙席的历史知识

文图/言过于诚 2022-11-13 23:59江西

1963年，山东烟台，孙秀英正在院子里择菜，两名文物专家突然来访，说要看看她家的“象牙席”。孙秀英心头一紧，紧接着佯装不解地问道：“又听谁乱嚼舌根？我家这么穷，哪有什么象牙席！”不待专家说什么，孙秀英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01.祖传的象牙席

目送专家走远，孙秀英赶紧关上大门，走进卧室，从床梁的孔洞中抽出一个造型精美的楠木盒子，从中取出一件用锦缎包裹的物品，层层揭开后，一张洁白柔润的凉席瞬时映入眼帘。

这张凉席长约2米，宽1米多，纹理细密均匀，席面平整光滑，边角处有些许损坏，整体看起来和普通的席子没啥两样。可实际上，这是一张由象牙编织而成的凉席，可谓希世之珍。

孙秀英抚摸着这张象牙席，思绪飘远，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1930年，孙秀英的父亲卧病在床。孝顺的孙秀英忙前忙后照顾着父亲，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临终前，父亲将他收藏多年的象牙席交给了孙秀英，并再三嘱咐她好生收藏，不要轻易示人，更不能贱卖。

孙秀英知道这张象牙席是父亲最喜爱的珍藏，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父亲去世后，孙秀英特地将自己的床梁掏了一个大洞，然后把装象牙席的盒子塞了进去，看起来天衣无缝。可她从未想过，这张象牙席，会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

孙父过世后，孙家渐渐没落。孙秀英由千金小姐，沦为了普通的农妇。可即便如此，生活困苦的她仍谨记父亲的嘱托，从未将象牙席拿出来示人，更没有低价卖掉。

02.遭觊觎的象牙席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在孙家见过这张象牙席的人，陆续找到孙秀英打听象牙席的下落。孙秀英只能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一次次搪塞过去。

有一天深夜，孙秀英睡得正香，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睁眼一看，才发现有个黑影正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孙家家无长物，唯一能让别人惦记着的，只有那张象牙席！孙秀英想明白此人的目的，哪里还敢惊动对方，只能咬紧牙关，暗暗祈祷对方找不到。

恰在此时，外边突然传来几声狗叫声，黑影明显一怔，随后悄悄离去。躺在床上的孙秀英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孙秀英便很少出门，再有人前来打听象牙席，她直接撒泼打滚，大骂他们无中生有，欺负一个妇道人家。苏秀英毫不顾及形象的举止，终于“劝退”了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时间如梭，转眼就是三十多年。这段时间，虽仍有人找到孙秀英，旁敲侧击地打听象牙席的下落，好在社会局势好转，倒也没人敢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孙秀英，那张象牙席才得以保存下来。

03.文物专家到访，选择无偿捐献

可让孙秀英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文物专家找到她家打听象牙席。她虽然她条件反射般地否认了，但心中却悄然撕开了一个口子：自己提心吊胆地守护了象牙席三十多年，早已心力交瘁，若是能将象牙席交到合适的地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秀英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了解清楚，便贸然开门送客。

让她欣喜的是，第二天天刚亮，那两名文物专家又来了。这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不仅拉上了公社的大队长，还带来了一堆礼物。

孙秀英有心了解对方意图，便将三人请了进来。

经过沟通，孙秀英才知道两名专家都是烟台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此行下乡，是为了收集闲散文物。他们抵达解甲庄后，打听到孙家曾收藏过一张象牙席，所以才找到孙秀英。

孙秀英本来就有所动摇，当得知两人是烟台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象牙席捐献给了烟台市博物馆。

04.象牙席的来历

后经鉴定，孙秀英捐献的席子的确是象牙席。这张象牙席长2.03米，宽1.23米，重2.2公斤，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张象牙席竟是由无数条2毫米宽、0.5毫米厚的象牙丝编织而成，整体厚度仅有0.1厘米！考虑到这张象牙席无论是规格还是重量，都极为接近故宫博物院珍藏的象牙席。专家因而断定，这张象牙席系清雍正朝制作。

据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各作成做活计清档》所载，暹罗（古泰国）曾向清廷进贡象牙若干，后由广州工匠精心编织成5张象牙席，进献给了雍正皇帝。

雍正皇帝看到这几张象牙席，也不禁为其工艺精湛而叫好，后得知这些席子皆由象牙编织而成，不仅材料昂贵，编织工序也极为艰巨，崇尚勤俭的他连忙传谕广东督抚，称：“若广东工匠为此，则禁其勿得再制。若从海洋而来，从此屏弃勿买。”至此，这五张象牙席成了绝版。

清末，一名太监趁清廷混乱，偷偷将这张象牙席带出宫中，后高价卖给了丁家当铺，最终被孙秀英的父亲买下，带回老家解甲庄珍藏。也多亏了孙父在临终前，将象牙席传给了深明大义的孙秀英，才使得这张象牙席得以保存下来。

有鉴于象牙席的珍贵，专家特地向博物馆申请了500元的奖励，亲自送到孙秀英的手中。

05.结语

那问题来了，坚硬的象牙是如何编织成席子的呢？

据《格致镜原》记载：“……凡象牙齿之中悉是逐条纵攒于内，用法煮软，牙条逐条抽出之柔软如线，以织为席。”意思是说先将象牙用特殊的方法煮软，后将其分劈成柔软的薄片，这样才能编织成席。遗憾的是，象牙是如何软化，又是如何劈成薄片，已然成了未解之谜。

时至今日，存世的象牙席仅剩3张，孙秀英捐献的象牙席即为其一，因其工艺精湛，存世稀少，这张象牙席最终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现珍藏在烟台市博物馆，是该馆的镇馆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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