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径庭”的不通的历史知识

司空见惯的事情，人们往往会忽视其不通。《庄子·逍遥游》有“大有径庭”一词，径庭究竟是何意？南朝刘峻《辨命论》说：“如使仁而无择，奚为修善立名乎？斯径廷之辞也。”王充 《论衡·薄葬》：“鲁人将以璵璠敛， 孔子闻之，径庭丽级而谏。”这句话最早见于《吕氏春秋·安死》：“鲁季孙有丧，孔子往吊之。入门而左，从客也。主人以璵璠收,孔子径庭而趋，历级而上，曰：'以宝玉收，譬之犹暴骸中原也。’”孔子已经进了季孙家的庭院，那就余庭外小径没关系了，所以解释说：“径庭历级，非礼也。虽然，以救过也。”孔子发急到了不顾礼数的程度。清人陶鸿庆说：“径庭者，自两阶下，越中庭而东也。”孔子没按礼数，快步从左边径直穿过中庭，跨上了主人所在的西边台阶。

《吕氏春秋·举难》说：“季孙氏劫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于是受养而便说。”季孙氏控制了鲁国政权，孔子知道人家不会听自己的说教，但是又不甘心，所以接受了季孙氏给的优厚待遇，以便有机会与季孙氏说上话，推销自己的理念。这次“大有径庭”就是具体行动，但显然是一厢情愿。

径庭、历级在那个时代都是失礼的行为，司马彪说：“径廷，激过之辞。”那是非礼的演绎，所以《庄子》中，“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大有径庭”，是如大有径直过庭般不近人情的意思。如果换成“大相径庭”，就不太好解释了。如果“相”作相貌解释，也是如径直过庭的意思，不然就是大家在庭中乱跑的意思。不过，这个词的意思已经约定成俗了。

很多事情，如果不明白其所以然，就容易误事，大而言之，正如哲人所说：“我们的信念有可能出错，若不能对这些信念展开调查的话，那么，我们等于接受虚假的人生。”

原载《滕州日报》2022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