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氏盘铭文通解的历史知识

长 篇 金 文 解 读 系 列 之 六

散氏盘铭文通解

毛 节 新 著

目 录

前言 ………………………………… 1

一、概述……………………………… 1

二、释文 ……………………………… 2

三、注释 ……………………………… 3

四、译文 ………………………………7

五、简说 ……………………………… 8

（一）散氏盘铭文内容 ………………8

（二）散氏盘的地理术语 …………9

（三）散氏盘地界研究 ……………9

（四）散氏盘中的人物 …………… 13

（五）散氏盘中的公田 …………… 13

（六）散氏盘的年代 ………………14

六、散氏盘铭文辨临 ………………15

后记 …………………………………33

参考文献 ……………………………33

前言

在中国古代文献的浩瀚海洋中，最远最深的是金文文献。它们记载着中国人最早的思想、文化和史实。其言其文，至今还未被人们完全知晓。它们被古代中国人铸在青铜器上，要后代子子孙孙永远铭记。青铜器铭文完整、真实、可靠，未经后人修改，保存了中国人思想文化起源时的社会、经济、技术、军事、文化、民族、自然等诸多信息，是我们了解中华文化源头的重要文献。

笔者长期研读金文，注读了多篇长篇金文。长篇金文指出现在西周、春秋、战国时代三百字以上的文献，多是记录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法律、人文思想等的重要文献。散氏盘这个长篇，是记录西周中期社会、土地、法律的重要文献。

一、概述

散氏盘, 又称夨人盘，传清乾隆初年于陕西凤翔出土。散氏盘高20.6厘米，上口径54.6厘米，底径41．4厘米，深9．8厘米，重21．31公斤。圆形，浅腹，双附耳，高圈足。腹饰夔纹，足饰变形饕餮纹和窃曲纹。盘腹内铸有铭文19行357字。散氏盘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散氏盘铭文录自《集成》10176。

二、释文

三、注释

四、译文

因为夨侵害散的城邑，于是夨给散赔付划田。

从眉邑的瀗地从水上往南走，至于大湖筑一边界；再徒步走沿边界的柳树筑二条地界；往回从水上走到瀗地，上坡走经雩邑到高平地带，往西到播城筑植楮木地界；接着在刍邑、逑邑的相邻处筑地界；接着在刍邑、曶邑的相邻处筑地界；向上走进入刍邑登上厂池，沿着山岗的、陵、刚三个地点筑地界；筑地界于单邑之道；筑地界于原邑之道；筑地界于周邑之道以东，筑地界于韩邑东疆；前行右转筑地界于眉邑之道；往南筑地界于邑、逑邑之道；往西到达鸿邑的墓地，即眉邑、井邑的公田。

从桹木道左边到达井邑筑地界，桹木道往东筑一地界；转回来桹木道往西筑一地界；向高处走沿山冈筑三条地界；向下走往南,筑地界于同邑之道；向上走到州冈，登上树地；往下坡以棫树筑二地界。

夨人派有司履步测量其田：有司鲜且、有司微武父、有司西宮襄、豆人虞丂、豆人录贞、师氏右、师氏眚、师氏小、门人繇、原人虞艿、淮司工虎、淮司工孛、淮司工、丰父、鸿人有司刑丂，总共十五人；确定审察接收田地的人：司徒屰夤、司马单、司马人、司工君、宰德父；听命散的儿子实地勘查田地的人：戎微父、校父、襄之有司、州就、攸从鬲；总共散邦国有司官员十人。

在周王九月，时辰在乙卯之日，夨使鲜且、旅作誓约。鲜且、旅说：我一定交付给散氏农具，如有差错，结果我让散氏心伤，则损失一千锾罚一千锾，放逐之。鲜且、旅就履行了誓约。夨又使西宮襄、武父作誓约，西宮襄、武父说：我一定交付给散氏低地田和高地田，我有差错变卦，损失一千锾罚一千锾。西宮襄、武父履行了誓约。夨方向散方交图。夨王在豆新宮东廷，将契约的左半由史正、中农执掌。

五、简说

（一）散氏盘铭文内容

记述夨人因过错赔付散氏田地及田器，详述所给田地的范围和所筑地界、公田范围及地界；记录了双方勘定、见证、交付的官员；记录了夨方履约官员的姓名和违约责任；记录了履约的地点和上级备案官员。

⑴第一部分是引言，说事由。

⑵第二部分讲勘定筑地界，划定交付土田范围。

⑶第三部分讲交付土田的划界。夨人派出十五人，是划出田一方，有划出土地之邑人参加，人数较多。散人派出十人，是接收方，分二组，一组由散的三有司官员司徒、司马、司工五人组成，履行审察夨给出的田地图和文本；另一组由散的儿子负责实地勘查所划田地，由戎微父、校父、有司、州就、攸从鬲五人实地勘查接收。

⑷第四部分讲履约。田器由鲜且、旅出；土地由西宮襄、武父出。写了誓约并都得到履行。誓约还到史正、仲农处备案。

（二）散氏盘的地理术语

1、涉、陟、、登、降。陈梦家释：涉，从水上走为涉；陟，登高平或高冈为陟，《说文》“陟，登也”；，通徂，履平地为徂，《说文》“徂，往也”；登，升于丘陵为登，《尔雅·释诂》“登，升也”；降，走下坡，《说文》“降，下也。”

2、、、陵、刚。高地分、、陵、刚四级，最低，刚最高。陈梦家释：，辨“柝”，说“与棫皆为封树”；，《尔雅·释丘》“如亩如丘，如陵陵丘”，陵冈相次，或亩丘；陵，《尔雅·释地》：“大阜曰陵”；刚，通冈，《尔雅·释地》：“山脊，冈”，《广雅·释地》“冈，阪也。”

（三）散氏盘地界研究

(见附篇)

（四）散氏盘中人物

1、散伯，散国邦君，其妻名“夨姬”，散氏盘记“夨侵害散的城邑，于是向散赔付划田。”厉王器散伯作夨姬簋（《集成》03777）祭过世之妻“夨姬”，散伯匜（《集成》10193）“散伯作夨姬宝匜”，都说明散、夨两家还是联姻关系。

2、夨人、夨王，夨国邦君，其妻名郑姜，作有夨王簋盖（《集成》03871），铭“夨王作郑姜奠簋，子子孙孙其万年永宝用。”

3、攸从鬲，即就是鬲攸比鼎〈《集成》02818）中的“鬲攸比”，散氏盘把“比”写作“從”。鬲攸比是鬲、攸、比三个部族兼并的名字。西周金文有鬲、攸、比、鬲比、鬲攸为名的作器，反映了西周中晚期部族兼并、土地兼并的情况，如鬲叔兴父盨、叔攸作旅鼎、比鼎、鬲比盨、攸鬲盨、鬲、攸、比皆是其封邑。鬲比盨记，周王划拨田产于鬲比，说明鬲比是管理农业的地主。鬲攸比鼎说，鬲比与攸卫牧打官司，经史南和虢叔旅判决，鬲比胜诉，使“攸邑服从于鬲邑”，鬲比改名为“鬲攸比”，言自己亦是攸邑之主。散氏盘中“攸从鬲”，“攸邑”已经被“鬲”兼并。鬲、攸、比之器及读解，参见本号另发之文。

4、鸿（），在散氏盘中是地名，鸿邑之主为“鸿叔”，厉王时人，鸿叔鼎（《集成》02615）、鸿叔簋（《集成》02615）中，记鸿叔随王南征楚荆，是周邦功臣。参见本号附文：厉王时散伯器、鸿叔器。

（五）散氏盘中的公田

西周实行井田制的土地制度，将土地划作“井”字形，故名。《孟子·滕文公上》：“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按铭文表述的意思作散盘地界图，各邑似乎都接近方块，有“井田制”的存在。所叙述土地，前一块地包括后一块，本文认为后一田是“公田”。当夨人将一大块土田交于散人后，按西周法律规定出其中的公田。公田所收，上缴于周王室。

散盘划地之前，存在一块公田，即“眉井邑田”，应是眉邑和井邑连在一起的公田。夨人赔地，需要在新划地中再规定一块公田，筑“封”为界，故夨、散两方请那么多高官见证整个划田，并将誓约备案周王室。

（六）散氏盘的年代

散氏盘同鬲比盨、鬲攸比鼎、攸鬲盨、鸿叔鼎等，皆西周厉王时器。鬲比盨为“王廿又五年”、鬲攸比鼎为王“卅又一年”，厉王在位37年，故散氏盘为厉王晚期器。

六、散氏盘铭文辨临

(全篇另发)

后 记

作者研读金文从殷商至西周、春秋、战国千余章，每读一文皆作注释、译文、临书，附录文后，散氏盘即是其一。散氏盘铭文，目前仅有注释而无通解，许多字解释还存分歧。西周文献，时代遥远，只能逐渐加深理解。本书对散氏盘铭文解读，还在学习和探索的过程中，学力有限，所述难免偏颇，仅供参考。

作者

二〇〇六年七月初稿于阳光园

二〇〇八年七月再稿于滨文苑

参考文献

[1]罗振玉：《三代吉金文存》，中华书局，1983年12月。

[2]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夨人盘》

[3]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中华书局，2004年4月。

[4]杨树达：《积微居金文说》，中华书局，1997年12月。

[5]王辉：《商周金文》，文物出版社，2006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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