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445：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读《沉思录》的历史知识

文/望月听雪 纵观历史长河，朝代更迭出现过多少的君王，有的励精图治、富国强民，成为人民爱戴、彪炳史册的一代明君。有的昏庸无道、无所作为，成为民不聊生的始作俑者，最终揭竿起义颠覆了其统治，为后人所不齿。无论这些帝王曾经高高在上，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然而盖棺定论之后，终会为其所作所为书写上一篇真正意义的墓志铭。最为可悲的便是有些人完全错生在了帝王家，若是一介布衣，自然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也不需要担负起家国天下的重任，可以恣意徜徉于自己的诗词书画世界之中。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李煜，南唐后主，出生富贵之皇室，然而生不逢时，或者说他不具备治国平天下之才能，尤其亡国之后的他，满怀着悲怆，诗作泣血含泪，一代君王当成为阶下之囚时，便催生出了一代词人大家之风范，于晚唐五代词中别树一帜，尤其临终绝笔，一腔词情浸染，“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那厢如花美眷，如今却已是秋风冷雨冰如霜。 宋徽宗赵佶，书画大家，独创“瘦金体”，因此曾流传了李煜托生的传说，“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因此其命运皆似李煜，于“靖康之耻”之后苟延残喘了九年郁郁而终，“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然而，在西方的久远历史中，有这样一位君王，集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于一身，他具有非凡的军事领导才干，却向往和平。“奥勒留在位的二十年时间，在戎马倥偬之际，依然继续他对宇宙人生究竟的思索。《沉思录》的许多篇章，是在刀光剑影的征途上写下的。”这令人想起辛弃疾，南宋官员、将领、文学家，豪放派词人，文武全才，却一生命运多舛、壮志难酬，“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言归正传，“《沉思录》是古罗马帝王哲学家马可·奥勒留所著，阐释了灵魂与死亡的关系、自然与社会的关系、宇宙自然与人生的关系、理性与欲望的关系、自我与他人的关系等；他主张摈弃一切无用和琐屑的思想，而去思考光明磊落的事情，并付诸行动，以此达到内心的平静。”马可·奥勒留，古罗马君王，身处高位，“一生为古罗马帝国殚精竭虑，虽未能扭转古罗马的倾颓之势，但他于鞍马劳顿中写下的《沉思录》却成为西方世界的传世之作。” 他的成就源于他的启蒙教育，“自幼修习希腊文学和拉丁文学，对修辞、哲学、法律和绘画也颇有研究。”少年时期便喜爱哲学，亦受教于一众父母长辈以及哲学家。若不是因缘际会将他推上了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宝座，这大概又是一个更具传奇色彩的哲学家、思想家。罗素评价说：“他是一个悲怆的人；在一系列必须加以抗拒的各种欲望里，他感到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种就是想要引退去一个宁静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愿望。但是实现这种愿望的机会始终没有来临。”因此，他的作品里大概有着与生俱来的矛盾与哲学并存的思维，因此也有了后世之人对这本著作的诸多标签。 ——值得反复阅读的“世界之书” 身处两千多年前的古罗马时代，文明伊始，却能在治国平天下的帝王生涯中，利用片刻罅隙去深刻思考并领悟人生，对灵魂的拷问将内心深处的脉动付诸笔端，成为旷世经典。“本书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至今被世界名人和普通读者奉为经典。英国前首相丘吉尔、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德国哲学家文德尔班、学者梁文道等，都将《沉思录》当作枕边书，随时随刻从书中感悟安顿灵魂的奥秘。” ——西方世界的传世《论语》 “帝王哲学家奥勒留俯仰天地之作，探究灵魂与死亡、自然与社会、理性与欲望的关系、自我与他人，其哲思流传2000多年，帮助世人领悟为人处世、律己待人之道。”后世对这本著作以及作者有着各成一派的诠释，尤其喜欢梁实秋的序，“自古以来，有操守有修养的哲学家历代都不乏其人，位居至尊、叱咤风云的皇帝也是史不绝书的，但是以一世英主而身兼苦修哲学家者则除了马可·奥勒留外恐怕没有第二人。这位一千八百年前的旷代奇人于无意中给我们留下了这一部《沉思录》，我们借此可以想见其为人，窥察其内心，从而对于为人处世律己待人之道有所领悟，这部书不能不说是人间至宝之一。” 开卷有益，“译者对于此书夙有偏好，常常觉得这一位古罗马的哲人”，虽然和我们相隔了十八个世纪，然“开卷辄觉其音容宛在栩栩如生”，是啊，我们透过千年时光，窥见时间尽头那个有灵魂、有思想、亦有血肉的君王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却奇迹般望见了远古帝王的智慧之光，如此高深却又如此接地气。 “远古与当代，帝王或凡人，外部世界的进取终难替代内部心灵的安顿。今天，当工具理性与世俗浪潮蔓延至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时，我们更有必要从这穿越千年的不朽文字中，探望人生，寻找精神的故园。这是一本关于安身立命的书，共收录警句箴言十二卷四百余则。古罗马帝国皇帝奥勒留利用四方征战与政事辛劳之间的片暇，记录下与自己的心灵对话，为后世在人生向度上开启了别样的风景。” “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抗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尼采

这大概就是哲学的魅力，任由思想自由驰骋，述说着世界万物，当心灵困惑之时给予慰藉，“奥勒留认为世界处于永恒变化的过程中，世间万物都微不足道、变动不居、转瞬即逝，他提倡仁爱和善良，强调抑制欲望，主张接受命运的变幻、尽可能用美好的方式度过一生。”因此，这种大爱无疆的理念，在你迷茫的时候，情绪低落的时候，值得一读，心灵会顿悟，心扉会豁然开朗，大概奥勒留自己也始料未及，他的这份“心灵之语”会为后世带来怎样的震动与惊叹，而流芳百世，不禁想起一阕词，“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