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浦笔记：门悬蒲剑斩千邪的古典文学

“粽子飘香情义长，菖蒲守门在端阳。”钟灵之地，老家小镇板浦有个习俗，每到端午节除了吃粽子，还有一种必不可少的仪式-------挂菖蒲。老家虽不是水乡江南，却也河流纵横，水系发达。小隐于野。乡野景致动人，在小河畔，在池塘边，在水湄······长着许许多多生机盎然的，清香似荷的菖蒲。菖蒲傍水而居，择聚而生，细碧洁净。五月五，过端午。“门悬蒲剑斩千邪。”初识它，准确地说，是源于母亲。清晰地记得，少年时，每到端午，我家挂的菖蒲，都是母亲于清晨，踏着露水到池塘边采撷的。每一次，我都把母亲采撷的菖蒲，虔诚地挂在门上，以祛避邪疫。时光如水，岁月如梭。现在，我的母亲老了，再也无法去池塘边采撷了。端午前夕，母亲只好，从小镇的街头买上几束菖蒲。清代《清嘉录》中就有记载：截取菖蒲的叶子作剑，割飞蓬的梗作鞭，再加上桃枝、蒜头，悬挂于床头、门上，都能驱鬼。在我的老家海州板浦一带，流传着一段传说：唐末农民起义军首领黄巢战乱中遇到一名抱着大孩牵着小孩的妇女，问其故得知幼者为己生，长者系邻居托带，黄巢感叹，命她端午门前插菖蒲及艾草，以避兵灾。该妇女不愿一人躲难，把插菖蒲之事遍告乡里，使全村均安全，相传成俗。菖蒲，又名水剑草。菖蒲，春天生青叶，长一、二尺，叶子中间有脊，形状像剑一样，没有花与果实，根盘屈有节，形状如同马鞭大小，一根旁引三、四根，旁根的节更密集。最倾心的是菖蒲之美，它与水仙、兰花、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读书掩卷，只为菖蒲。静坐书房，翻开《诗经》，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的之句。字句生香，可以说，菖蒲是从《诗经》中长出来的植物，和蒹葭、荇菜、卷耳一样，青翠了千年，惊艳了时光。菖蒲可食。南齐谢朓在《咏蒲》诗中云：“离离水上蒲，结水散为珠。”诗句说明了，菖蒲自古就作为名贵蔬菜而食用。蒲菜吃法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蒲菜做得最为特色的大概是今天的淮安，这个地方民谣曰：“淮安蒲菜甲天下。”历代文人似乎爱极菖蒲此物，常把菖蒲置于书房案头，香气清雅，平添一番雅趣。在书房，文人谴心，涤荡心志。小小的菖蒲，寄托了文人其高洁淡泊的风骨。古往今来，有无数文人雅士写出了精妙绝伦的诗句，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苏东坡和陆游。宋代天才苏东坡诗句，震惊世人曰：“烂斑碎石养菖蒲，一勺清泉半石盂。”陆游也惊呼：“今日溪头慰心处，自寻白石养菖蒲。”“扬州八怪”之首的金农，名副其实的怪才。他年龄大、资格老、文化厚实，他视菖蒲为知音，时而为菖蒲画画，时而为菖蒲娶亲，时而为菖蒲过生日。菖蒲入诗、入画，入馔，真是风光无限！作者简介：潘友国，土生土长板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