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笔记：遵从礼，也要达到内心和外相的统一的古典文学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去：去掉，废除。

告朔之饩(xì)羊：告朔，古代的祭礼制度之一。每个月的初一为“朔”，每个月的十五为望，月暗为晦。每个月的初一，主政者要代表国家，向天地祖宗禀告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就是“告朔”。当对天地鬼神发表政见报告之后，就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监视管制。因此，这件事是十分郑重的一件事。并且，在告朔时，一定要杀一头羊。羊杀而不烹叫'榨”（烹熟则叫“飨”）。

当子贡想把每月初一告朔之礼所需要宰杀一头羊，这样的礼仪废除时，孔子说：“赐呀！（子贡的名字叫：端木赐）你所爱惜和考虑的是那只羊，我则爱惜的是礼制的重要性呀！”

到春秋末期，社会风气已开始衰败，周朝的很多的礼仪精神，也慢慢跟着衰落变化了。鲁国自文公起，不再亲自到祖庙告祭，但有时还是会供一只羊应付一下。羊存，则表示告庙之礼还没有完全泯灭。所以，当子贡准备去掉告朔时候用的饩羊时，孔子发表主张：为了经济上的节省而不用羊也好，为了表示诚恳而不必用羊也好，但孔子不主张去掉。不是因为这只羊要不要省，而是因为它代表了一种精神。固然不用象征性的东西，只要内心诚恳就可以，但到了春秋末期，告朔之礼时，人们真正诚恳的心意发不起来了，就必须要一件象征性的东西才能维系得住。所以，子贡考虑的是这只羊，而孔子更重视这礼仪和它的精神内涵。”

礼制可以理解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礼的内在精神，一个是礼的外在形式，二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比如，祭祀祖先的礼制，既要内心真诚地感怀，慎终追远；同时也应有上供、酹酒、叩拜等行为上的仪式。有时，有的人祭祖，内心并没有端起感怀，应付一下、走走过场，怀思祖先的敬诚之心较弱。但祭祀形式却不宜废除，因为当形式保留下来后，有的人，在遵从这个仪式的时候，内在的恭敬感怀之心还是会升起来的。如果连仪式也没了，祭祀之礼就彻底失落了。再比如，古代皇帝上朝，君臣之间有严格的朝仪，权力再大的臣子，也应行礼如仪，这样就不容易作乱。而在汉魏之际，曹操、司马昭这样的权臣则破坏朝仪，所谓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不再走形式。接下来，就是改朝换代的篡权行为。

古代的礼，到如今仍有所保留，不过已经变化很大了。比如，春节、中秋节、国庆节，这些都可以视为古代礼制遗存。这些节日和庆典的内核所表达的礼制形式，也应保留。礼，某种程度上是制度、规矩和秩序。

在此，笔者想强调的一点是：当前我们经常过的一些节假日的意义，远非休息日、购物节。在我小时候，每年过春节，去到外公外婆家的时候，都会看到外公会拿出一个小龛，里面放着外公祖上已故长辈的照片，甚至还有清朝人的照片和画像，龛前还会摆放着贡品和香炉。并且只有在春节期间，才会看到这个龛。而且，在我12岁之前，不仅每年会领到压岁钱，并且外婆还会用一根红色绳子，串起一根铜钱，再把压岁钱绑在上面。给我之后，我会把压岁钱取下来，但红色绳子则会带在脖子上。现在，再回忆起来，就是春节祭祖的良好礼制，并且也会给儿孙孩童，一些参与的机会。

笔者也常常见到如下场景。有的年龄偏大点的人，社会、经济地位，已经比较高了，工作上掌管着多家企业，或是重要职责岗位。但有时，带着儿孙逛商场时，方式方法处理起来，却十分心累。他们希望，通过给孙孙们购买很多的物品来表达自己的爱护之心，譬如衣服、玩具等等。但更多的时候，孩子则是一脸懵逼，对购物毫无概念；亦或者是家里的玩具堆积如山，孩子仍然不满足，想买更多的。有的人，甚至自己事情很忙，还一个劲儿地催促孙孙，赶紧买一个吧，我很累了，买好就走了。甚至，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围着小朋友转，堪比接待重要领导。的确，这样去对待孩子，确实很累。

在以上场景的中心点，其实变成了以孩子为中心。但我们中华文明古代的做法是，以长辈为重要中心点的，身为父母，要去对自己的长辈行孝，做给自己的孩子以观摩。譬如，天气冷了，帮父母增添衣物；面对父母讲话的时候，要控制自己和颜悦色，发自内心去关怀长辈，不能表现出面色不耐烦等等。当身为父母之人，对自己的长辈保持恭敬，发自内心去关怀，自己的孩子自然会被带好的。这要比价值几万元的早教班，对孩子来说，正面效用更大。

讲到说，修心如何修？孔子通过饩羊的保留，这样一种外在物质形式，延伸到告朔之礼，最终直指人心——对于天地祖宗的恭敬。对于我们当今的人来讲，遵从孝道，则是家庭和谐、事业稳定、人生幸福的根基。如果自己的长辈还在，这不就是给我们留下行孝的机会和时间嘛。我们如能通过与长辈这样的人际关系，延伸到自己内心去理解他人，保持和颜悦色的讲话、做事，才是从较为根本上的修行和修心。

关于孝的故事，大家可阅读今日同时发布的《二十四孝故事小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