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夏商周！迷惑世人千年的三正论！「中国天文史探索时间」02的古典文学

一天，梁国收到探子的密报，说秦国将在五月初五攻来，梁国国君一看，这不还有一个月零五天吗，还有时间慢慢准备，结果，秦国在五天后就大军压境，一举灭了梁国，占领了河西地区。难道是密报有误吗？问题出在哪？原来，秦国的纪月比梁国快了整整一个月，他们搞错时间了！

好吧，以上都是我瞎编的，你也别当真，但春秋战国的时间确实就是这么乱。各大诸侯国都颁行自己的历法，年份月份五花八门，连春夏秋冬都不一样，完全没有统一的标准。到底该如何记录月份？又该怎样划分四季呢？这次我们就来聊聊古人的纪月法。

其实最初很简单，就和我们现在一样从一到十二用数字纪月，只不过那时的一月叫正月，这从甲骨文金文中就能看出。数字简单好记，几千年的文明史都是这样。至于季节，古人习惯把一二三月作为春季，四五六作夏季，七八九作秋季，最后三月就是冬季，另外又取了代表长幼次序的“孟仲季”加在前面，就形成了我们常见的孟春仲春和季春。

这样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嘛，划分的不是很清晰吗？可关键是，各诸侯国的历法都不同，历元岁首也不同，你的五月可能就是我的六月，甚至是他的七月，那各国交流来往得多不方便啊。于是人们提出要建立一种大家都能认同的、可以互相对照的标准。可各大诸侯国谁也不服谁，什么才是最好的标准呢？

这时天文学家站出来了，就算人人都骗人，可天象不会骗人啊！你还记得我在【星空帝国系列】里讲的北斗星吗？（戳这里→《参透斗转星移！详解紫微垣「星空帝国系列」2》）

每晚的同一时刻，北斗斗柄的指向都是不一样的，一天逆时针转1°，每个月转30°，一年正好转一圈。于是人们就用斗柄在初昏的指向记录月份，一年十二个月的话就需要有十二个指向，诶巧了，上期说的地支就是十二个。于是古人就想着用十二地支来命名这十二个方位，可问题是该怎么一一对应呢？

子是十二地支之首，而古人确定年岁往往是以冬至为起点的，冬至前后北斗正好指向正北，于是正北就对应为子位，接着按北斗旋转的方向逆时针排上去，正东是卯位，正南午位，正西酉位，就形成了天空中的十二辰，北斗指到哪个辰，对应的就是哪个月。

比如斗柄朝北，这个月就是子月，这就是所谓的“斗建”，也叫“月建”。这样一来，无论这个月在该国是第几个月，只要一看北斗指向，就能用十二支的名字作为标准答案了。

有了北斗这个参考，再来梳理下各国的纪月规律，也就没那么乱了。我们以正月的设定为线索来看，主要也就三种。第一种，以子月为正月，也就是冬至所在的那个月为一年的岁首，接着依次对应；第二种以丑月为正月；第三种以寅月为正月。

用正月来对应某一个月的方法，就叫“建正”，所以第一种方法就是建子为正，称为子正，第二种就叫丑正，第三种叫寅正。排好了这三正的月份，那季节也就能跟着数字的月份对应上了，有了这份表，各诸侯国的纪月和季节关系就非常清楚了。

然而，历史上的三正关系完全没那么简单。古人迷信阴阳五行和帝王嬗代之应，造了个所谓的“三正论”，把夏商周三代对应上去，三正就变成了周正、殷正和夏正。按他们的说法，夏商周三代迭替，必定要“改正朔”以示“受命于天”，所以夏商周三代分别用了这三种不同的建正，而按此设定的历法就是夏历、殷历和周历。

这所谓的“三正论”在春秋战国特别流行，秦始皇也深信于此，觉得自己是继周之后，应该绍续前朝，那按顺序，就该建亥月为正月了。但亥月的实际气候大概也才刚刚入冬，要是拿这作为一年的开春，这就很尴尬。

要说真正能对应上农事季节的，三正中还是夏正比较适合，于是秦朝在历法上选择了夏历，也就是把寅月作为开春之月，同时又把亥月定为了岁首，但又不把它改名为正月，而是用夏历的叫法，把亥月称为十月，凡文史记载皆以十月为岁首，这样就能一边符合三正论，一边又符合天时干农活了，不得不说始皇这招真的高！

汉承秦制，汉初还是继续以十月为岁首，实际用夏历的方法，直到汉武帝改太初历，才把岁首调回了寅月，此后两千多年，除了王莽和魏明帝时改用殷历，唐武后和肃宗时改用周历外，中国的历法用的都是夏历，至今不废。你也可以试着翻翻日历，看看冬至所在的子月是不是在农历十一月，立春所在的寅月是不是在农历正月，亲手查验一下，你就更能体会到夏历的妙处了。

话说回来，这个所谓的“三正论”是真的吗？夏商周真的按顺序用了夏历殷历周历吗？通过近代的研究发现，这些根本就是瞎扯！如同我最初说的，这三正只是三种不同的建正之法罢了，哪有什么周历、殷历、夏历啊，那不过是春秋各诸侯国使用的不同建正的代称，都是后人的附会。

比如晋国当时是以寅月为正月的，晋人是夏民族的后裔，他们认为自己的历法是夏王朝留下来的，所以后人就把寅正说成是夏朝的，寅正也就变成了夏正；再比如鲁国后来是以子月为正月，鲁国属周民族，后人就把子正说成是周朝沿用下来的，子正也就变成了周正，而大量铜器历日证明，西周前期用的是丑正，并不是周历的子正。

再说了，四分历产生之前的春秋时代还只是观象授时，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历法。所以，下次你再听到周历、殷历、夏历的时候，可别再往夏商周三代上扯啦！

虽然三正论是假的，但三正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也导致了不同古籍中月份的错乱，但如果用三正来看就能破解谜团。比如《尚书·尧典》记载：“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可《礼记·月令》却写：“季秋之月，昏虚中。”同样是虚宿南中天的星象，到底是仲秋还是季秋呢？据张汝舟先生考证，原来《尧典》用的是夏正，《月令》用的是殷正，刚好差一个月，这就能对上了。

再比如，《春秋》记的一个反常天象：“二月……无冰。”农历二月不是都春天了吗，无冰难道不是正常现象，怎么会反常呢？原来，《春秋》用的是周正，对应夏正也就是我们的农历是十二月，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当冰而不冰，确实挺反常的。所以，如果再遇到这种月份错乱的情况，你第一时间就可以考虑是不是建正的问题啦！

以上我们讲的，主要是用十二地支来纪月。可按照古人的思路，不再搭配个十天干怎么行？没错，确实是有人这么干，天干地支组成六十甲子，再配到每个月份上，这叫干支纪月。但实际上，干支纪月法很少有科学上的意义，搞命理预测，推算生辰八字才用到它，所以一般用的很少。

与其研究迷信的干支纪月，还不如来看看一些更有诗意的月名。除了干支，古人还把音律、花木、时令、诗文等和纪月联系起来，取了许多更富有艺术气息的名字。文献典籍中这类记载可不少，也许会经常遇到，所以多多了解一下还是很有益处的。

好了，最后送上今天的纪月法笔记，我们下期再聊聊纪年法吧！我是国风学子沐子欣，记得关注，一起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