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介]詹福瑞《〈历代燕赵词全编〉序》及本版《前言》《凡例》的古典文学

序

詹福瑞

“燕赵”原为地理概念，古属冀州，战国时为燕、赵，其属地主要为今河北、北京、天津等地，还包括辽宁、山西、河南等部分地区。但后来，“燕赵”逐渐由地理概念演化为文化概念，主要指一种北地重气任侠、悲歌慷慨的民风。《隋书·地理志》“自古言勇敢者，皆出幽并”、韩愈“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苏东坡“幽燕之地，自古多豪杰”，都是讲的燕赵独特文化。于广杰主编《历代燕赵词全编》，用的是地理概念，用指籍贯出自今河北、北京、天津等地的词人词作。实际上也内涵了文化，如广杰所论：“金元词人如蔡松年、王寂、赵秉文、刘秉忠、白朴、张之翰、刘因、胡祗遹、萨都剌等人的创作因地理环境、人文风俗、时代风气的影响 ，明显不同于江浙等南方词人婉约清绮的特质，而呈现出清新劲健、自然率性的北方文学风貌，论者称为词的'北宗’或 '北派’。”这就是立足于文化的考察了。近些年来，学术界有宋之后文化重心南移、江南乃成文化中心之说。故广杰告诉我要出版燕赵词全编，我内心不免嘀咕。诗文南移，更何况兴于北宋、盛于南宋的词﹗我虽然生于斯，长于斯，热爱故土，也要问燕赵词是否可观。然据《历代燕赵词全编》考察，北宋时燕赵地处边陲，词学可述者少，明代燕赵本土词人不足四十家。然金、元、清三朝及民国，燕赵为京师和畿辅重地，文人汇集，词学兴盛，多有名家，足可与江南词比肩。近些年来，颇兴地域文学。我以为地域文学如不置于大文学史中观照，则其毫无意义。按时下分类，燕赵词亦属于地域文学。但是北京自金朝建都后，历元、明、清数代皆为首都，北京及畿辅地区不仅是政治中心，也是文化重心，故燕赵词的文学史地位是地域文学无法涵盖的。由此可见，搜集整理燕赵词，自文学史观，有其重要的价值。《历代燕赵词全编》全面辑录校注整理燕赵词，在此基础上，撰写词人小传，介绍词人的生平仕历、词坛活动、创作风貌和词学思想，不仅为认识燕赵词风、词学提供了丰富的资料；而有此一编，也会吸引文学史家的目光，使其从更广阔的时空视野全面认识词人、词体，所以于广杰和他的团队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2022年7月10日

前言

于广杰

“燕赵词”中的“燕赵”，涵盖的地理区域指当代京津冀三省市的行政区域，是燕赵文化发生的核心区域。“燕赵词”这一范畴由核心到外沿，有三层意义：一是燕赵籍词人创作的词；二是叙写、描绘燕赵人物、风俗、地理、文化等的词；三是生活于燕赵地域的各地词人在燕赵词坛活动中创作的词。本编取第一个直接且核心的含义，即“燕赵词”是燕赵籍词人创作的词。其中郡望本为其他地域，入籍为京津冀，也视为燕赵籍；燕赵籍词人在全国词坛上创作的作品均属燕赵词范围。所以，“燕赵词”即燕赵籍词人在全国词坛上创作之词的总和。

词兴起于隋唐，兴盛于两宋，演变于金元，明词中衰而清词复兴，至于民国绵延不绝，名家辈出。“历代燕赵词”辑录的时间范围上自隋唐，下迄近现代。分为唐五代宋、金元、明代、清代至现代四部分燕赵词发生的时间并不晚于全国其他地域，其创作实绩也可圈可点。五代燕赵词家毛文锡为花间词人群体的重要成员。他的词关心社会民生，题材广阔，超出了花间词的艳情主题，婉丽质直而温厚风雅，浸润着敦朴尚实的燕赵文化精神。郑振铎先生称赏其词为“花间别调”。

燕赵地区是北宋王朝边陲，敦朴尚武，文化不振，词学可述者甚少，百余年间，只有李之仪、王安中堪称名家。金元以来，燕赵地域异属北朝，燕赵故地却成为北方政权的畿辅首善之区。南北各地的文人才士辐辏京师，燕赵文化慷慨尚气、朴茂贞刚的精神与尚正统、崇雅正、重功利的京都文化交融并行，使燕赵大地的文化风气浓厚起来。燕赵本土文学随之发展繁荣，千年来名家辈出，在当时全国的文坛格局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金元词人如蔡松年、王寂、赵秉文、刘秉忠、白朴、张之翰、刘因、胡袛遹、萨都剌等人的创作，因地理环境、人文风俗、时代风气的影响，明显不同于江浙等南方词人婉约清绮的特质，而呈现出清新劲健、自然率性的北方文学风貌，论者称为词的“北宗”或“北派”。虽然明代词学衰微，以京都为中心的畿辅地区却是南北文人辐辏聚集的地方，京都及畿辅词坛上南北文人的词学活动还是非常繁盛的。然明代近三百年间，燕赵本土词人不足四十家，在当时词坛上声量较小，相对沉寂。可称述的词家如魏允中、王好问、孙承宗、刘荣嗣、申涵光作品数量不多，艺术水准难作深论。

清代词学兴盛，燕赵词家辈出。如梁清标、傅燮詷、陈祥裔、查礼、刘锡嘏、纪逵宜、姚尚桂、刘溎年、舒位、边保枢、冯秀莹、张云骧、华长卿、王增年、赵国华、朱隽瀛、赵洁等人，无论从作品数量还是质量上看，都无愧当时名家。民国燕赵词坛也不沉寂，高毓浵、李叔同、王桐龄、谢良佐、顾随、寇梦碧等人均与于词学主流而自成面目，允为当时名家。随着当代词学研究的不断深入，这些燕赵词家应该成为清代与民国词个案研究的重点。而对他们的研究也必然推进词学的整体发展。

宋元以来，文人开始注重编纂乡邦文献。此风所扇，遍及天下。其中尤其以编选地域性的诗歌总集或选本最为流行。就燕赵诗歌来说，清嘉庆间天津高继珩尝穷二十余年之力，辑《畿辅诗传》，得八百余家。清末献县纪钜维亦尝究心畿辅诗歌的整理，欲编纂《畿辅诗征》，后因年老力弱而作罢。当徐世昌开晚晴簃诗社，编选有清一代诗歌的时候，纪钜维因其畿辅诗学的宏富广博成为重要的成员，而《晚晴簃诗汇》也以畿辅诗家的搜集最为完备。词作为小道末技，清代以前尚未引起文人编选地域性词选的兴趣。

清代以来，大江南北涌现了不少以词名家的文人，即使不专以词名家，文人们也有很多以能词为士林风雅，论词、校词、选词之风方兴未艾。以地域为中心进行词集的编选起步较晚，至晚清民国也兴盛起来。如朱祖谋《湖州词征》、周庆云《东瓯词征》、薛钟斗《东瓯词征》、陈去病《笠泽词征》、夏承焘《永嘉词征》、夏令伟《佛山词征》、赵藩《滇词丛录》等等。这些地域性词选，由词坛耆宿、词社大佬主持编选，成为晚清民国以来词学繁荣的一个重要标志，也发展成寄托桑梓之情、表彰先贤、以见人杰地灵，文物之盛的新文化形式。

晚清词人高毓浵尝因敬乡之情和阐幽表微之义编纂《燕赵词徵》。此选篇幅不甚大，仅收燕赵词家10人。包括陈云诰、苏耀宗、查尔崇、谢良佐、王桐龄、顾随、寇泰逢、高毓浵三女高贻枌、高洁、高琛，不分卷。卷首列词家姓名，简要介绍生平仕履。卷中先注明词人词集，下注词人生平籍贯。小楷精写，清雅可观。

高毓浵（1877—1956）字淞泉，本名令谦，字浣卿，号东岑，别号潜子，直隶静海人。光绪甲午（1894）举人，癸卯（1903）成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兼任京师大学堂教习。1907赴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回国后讲授西方文化、历史。清亡后南游南京、上海等地二十余年，后任伪满洲国政府治安部参事。秉儒者之行，博学多才，诗词书法俱臻妙境。其词以咏物、题画、酬唱、闲情为主。从用调、结构、语言方面考察其学词门径，当从南宋诸家张炎、周密、吴文英、姜夔、李清照入手，上追周邦彦、苏轼、柳永，合南北宋词家之长，再上窥五代词之天真自然、婉约清丽。咏物词体物幽眇传神，不粘不滞，往往有寄寓身世之感。格调清丽深婉，在梦窗、白石之间。著述丰硕，有《读左传随笔》一卷、《春秋大事表补》二卷、《潜子文钞》四卷、《潜子骈体文钞》四卷、《潜子诗钞》十六卷、《微波词》一卷。

《燕赵词徵》不见诸家著录，高毓浵遗集诸稿中也无相关记载。所以我们无从确考其编选的时间、背景等相关问题。从《潜子词话》来看，高毓浵记述的晚清民国词人不限地域，而以词坛前辈和词社唱酬的诸家为主。燕赵词人仅及陈云诰、顾随二人，《燕赵词徵》中其余诸家均未提及。从《燕赵词徵》所选的十人来看，陈云诰因其政治影响力和书法成就名传后世，其能词之名实少人瞩目。苏耀宗、查尔崇的词集散落不传。谢良佐《稼厂词》深藏图书馆中，流布不广，即其生平资料也难以查考。王桐龄以史学名家，史学著作甚夥。然除民国时期刊印的数种外，新时期以来并未再版。据隋树森先生所述，其诸多学术水平甚高的译稿，仍淹没故纸堆中，没有得到重视，遑论其诗歌和小词。实则，王桐龄先生的词别有情趣，是民国词坛追求自然通俗、情致趣味一派的重要代表，而其以词学资料论证史学问题的多则词话，在民国词论也别具一格。高毓浵先生的三女，生平不详，《燕赵词徵》著录的词集已无从查考。惟顾随、寇泰逢二位先生作为现代词学大家，受到学者的推重，其词集、词学著作相继出版，为燕赵词学在现代词坛上争得了一席之地。但是，不论是从高毓浵出于敬乡之情阐幽表微，还是出于师友亲情有意摘录，《燕赵词徵》的编纂规模虽小，从中亦可窥见燕赵词风忼爽质朴、清丽雅健的风貌，对深入研究晚清民国词坛活动和词学思想具有重要价值，不失为一部可贵的燕赵词学文献。如今我们全面整理研究燕赵词，即是出于对燕赵大地这块桑梓热土的敬爱，对燕赵大地和燕赵文化所孕育词人的尊崇和阐扬，也是对如高毓浵这样的燕赵词学前辈的致敬。希望借此传承悠久深厚的燕赵文化，以之融入当代的文化建设，促进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

燕赵风骨是表征燕赵文化特质的具有象寓风格的概念。它可以涵盖燕赵文化多个层面，如燕赵政治品格、社会风俗、学术思想、游艺之学等诸方面的神理和风格。当代诸多学者多将“燕赵风骨”作为观照三千年燕赵文学的主要线索，以凸显地域文化与文学的密切关系，及文学对燕赵文化精神凝练、型塑的文化意义。而以“燕赵风骨”为主线，观照燕赵词的整理和研究，当代学者的研究已经为我们展开广阔的学术空间。谢嘉《燕赵文化史稿》描述了几千年燕赵文化的发展历程、地域特色、时代风貌及典型成就，为我们考察燕赵文化与词学的互动奠定了理论基础。

王长华主编《河北文学通史》《河北古代文学史》二部著作描绘了三千年河北文学的发展历程，探讨了燕赵文化精神与河北文学（包括神话、诗歌、赋、散文、词、戏曲、小说）的内在关系，建构了一个特色鲜明的燕赵地域文学体系。他认为古今河北文学都属于燕赵文化圈，燕赵文化精神决定了河北文学的精神品格。燕赵文学的品格包括慷慨悲歌、尚侠任气的地域个性；以倡优立身、追求放荡游冶生活的民间风俗；朴质尚用，重经术、轻文艺的文化传统。“慷慨悲歌、尚侠任气”是燕赵文化精神的核心内容，它构成了河北文学的底色。辽金以降，随着燕赵地域成为畿辅重地，形成了与燕赵本土文化并行交融的尚正统、崇雅正、重功利的京畿文化，深刻影响了近古文学的发展。

李建平《北京文化的特点——兼论北京文化与北京学》、于小植《论北京诗歌的“地方性”特征》、孙爱霞《明代天津文学发展概论》、张宜雷《天津近代文学与公共文化空间》这些文章虽不直接研究燕赵词学，但着眼于燕赵文化重要构成部分的北京文化、天津文化与文学的关系，为我们整理与研究燕赵词提供了重要的思路和方法。昝圣骞《论民国词人郭则沄与京津词坛》论述了郭则沄学梦窗词而雅丽哀婉的词风，“词以庀史”的词学思想及组织须社、刊印社集《烟沽渔唱》的词学活动。认为郭则沄在推动民初京津词坛繁荣的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对民国词研究避开“重南轻北”和“重新轻旧”的误辙具有重要启示。谢燕的博士论文《近世京津词坛研究》认为京津文化中存在着地域族群和士人集团如何为中央服务，同时也受中央庇护与限制的文化特点。京津的文学，在文学史叙述中有时不仅是一种地域文学，更是一种“京师”的文化。其间的词社与雅集，既是“日下胜游”，又是“楚骚之遗”；既是风流清赏，又是互为朋党。而晚清的变局，近代学术思想与新的生存环境，为京津词坛词人群体革新与探索词学提供了时代契机。但她是将京津词坛作为全国词人活动的舞台，综览晚清民国各派、各区域词人的交游与活动、词学思想，以此勾勒晚清民国词史和词学。李桂芹《洺州唱和词：后期浙西词风于直隶的播扬》与其视角和方法相同。他们论述的中心即不是燕赵词人，涉及的燕赵词数量也有限，但当时名家在燕赵词坛交游唱和，既可绍述风雅，倡导一时一地的词学风气，也可以促进不同地域、流派间词学思想的交流，是晚清民国词学繁荣的重要因素。因此，以“燕赵风骨”为主线贯穿燕赵词的整理和研究，钩沉抉隐，将历代词家联系起来，贯注相同的文化血脉，构建成燕赵词一个全新的有机整体。如此，既可以深刻总结燕赵词的艺术精神和审美特质，也可以探讨历代燕赵词与当时全国词坛的互动融合，从而深化对词学活动与词学思想发生演变的历史真实及内在逻辑的认识和书写。

文献整理是词学研究的重要基础。五代赵崇祚编《花间集》，已收录燕赵词家毛文锡。宋元以来，燕赵词人作品除附于别集单刊流传外，亦尝被辑入词的选本或总集中，如《唐宋名贤百家词》《宋六十名家词》《历代诗余》等。清代词家注重对当代词的搜集整理，并推动了民国词学的蔚兴。傅燮詷《词觏》、王昶《国朝词综》、丁绍仪《国朝词综补》、叶恭绰《全清词钞》、林葆恒《词综补遗》、陈乃乾《清名家词》等大型词总集的编撰，保存了很多燕赵词人的作品，在后来很多词集散佚的情况下，这些选粹性质的词选集成了研究一些燕赵词人词艺的重要资料。建国以来，大型断代词总集的整理成果显著，先后出版唐圭璋编《全宋词》《全金元词》、曾昭岷等编《全唐五代词》、杨镰编《全元词》、饶宗颐编《全明词》、周明初编《全明词补编》、程千帆编《全清词》（顺康卷）、张宏生编《全清词》（顺康卷补编、雍乾卷、嘉道卷）、杨子才编《民国五百家词钞》等。这些断代词总集基本上网罗了唐五代至民国燕赵词人作品。虽词人生平或有舛误，词作字词、断句偶有出入，但为我们辑录燕赵词人作品提供了方便。

另外清史编纂委员会编《清代诗文集汇编》、陈红彦等编《清代诗文集珍本丛刊》收燕赵文人别集数十种，附词若干卷；张宏生主编《清词珍本丛刊》、朱惠国编《民国名家词集选刊》收清代燕赵词人别集珍本七种。这些大型影印珍本古籍，为我们校订清及民国燕赵词提供了版本依据和线索。唐圭璋《词话丛编》、朱崇才《词话丛编续编》、张璋等人《历代词话》《历代词话续编》、孙克强《唐宋词词话》、林玫仪《词话七种考佚》、汪梦川《民国诗词作法丛书》等词学资料的编纂，不仅推动了词学史料学的发展，开出了词话学研究新领域，也为我们整理研究历代燕赵词奠定了词学文献基础。

近来学者为传承地方文化，整理了系列燕赵文人文集，如刘崇德辑校《边随园集》、庞坚校注《张之洞诗文集》、石向骞校注《史梦兰集》、郭长海整理《李叔同集》、赵林涛整理《顾随全集》，这些文集中均收词作；专门词集整理如李晓静的硕士论文《绳庵词笺释及研究》等；另有不少学者从事清词辑佚工作，成果显著。这些成果为我们辑录晚清民国燕赵词提供了重要资料。此次整理历代燕赵词是在前辈学者和当代学人研究基础上展开的一项词集编纂工作。

《历代燕赵词全编》是全面系统整理燕赵词的通贯性著作，展示了燕赵词学的实绩，为认识燕赵词风、词学与燕赵文化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与线索。此编在辑录校注燕赵词的基础上，搜集历代燕赵词人的生平、词学材料，撰写词人小传。描述燕赵词家的创作风貌、词坛活动，精炼地概括其词学思想，以勾勒燕赵词史和燕赵词学。在具体整理过程中，以“燕赵风骨”观照燕赵词史和词学，试图构建一个特色鲜明的燕赵词学体系，探讨燕赵词史和词学在中国词学史上符合历史真实的位置和价值。

然而，在项目进程的具体操作中，因资料的缺乏，项目结题时限的要求，有些地方尚未完全实现起初的规划和设想，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遗憾。此编名为全编，正如罗忼烈先生对于唐圭璋先生编辑《全宋词》《全金元词》的感叹，“典籍浩如烟海，要一一钩沉索隐无所遗漏是绝不可能的”（《词学杂俎》）。虽然，燕赵词从总量上来说并非巨大，燕赵词家相较宋金元词家数量也少了一些，但一些珍本、钞本、零笺碎简或沉睡于各大图书馆，或藏家以为枕中密宝，加上编者水平有限、搜罗未广，难免有遗珠之憾。这些不足之处，也只好诉诸来日再进行弥补了。

一直以来，河北大学燕赵文化高等研究院着力推动燕赵文化基本理论和文献的整理研究工作。《历代燕赵词全编》即是河北大学燕赵文化高等研究院支持的重点项目。河北大学中国曲学研究中心在词曲学研究方面积淀深厚，成果丰硕，亦将《历代燕赵词全编》作为重点资助项目。在此我们对河北大学燕赵文化高等研究院、河北大学中国曲学研究的领导、师长一直以来的关心、鼓励、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历代燕赵词全编》整理过程中，廊坊师范学院许振东教授、天津美术学院张世斌教授、天津师范大学王振良教授、自由文化学者徐宁先生在资料搜集、体例内容方面都曾给予无私的指导和帮助；本科生张伊哲、金自强、李沫瑶等十几位同学放弃课余休息，帮助我们录入词作，是保障此编能够按时完成的重要力量；著名书法家吴占良先生为本书题写了书签。对他们的热心帮助和所付出的艰辛劳动，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唐宋以来，词体兴于南方，北方词学不振，少有惊艳词坛的大家；燕赵文化敦朴尚实，经世的功利色彩较浓厚，河朔贞刚之气与小词幽微要渺的弱德之美不甚协调；近世拱卫帝都的燕赵大地从多元一体的燕赵文化向京畿文化转型，文化上崇正统、尚清切，重经术与诗文，于小词不免忽之不讲。但随着词学研究的发展，我们相信燕赵词作为中国词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将会受到词学界的广泛重视。

由于整理者水平有限，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此编权当作引玉之砖，敬请方家批评指正。

凡例

1.是编旨在汇辑历代燕赵词作，供研究者参考之资，故网罗散失，虽断句零章，亦加摭拾。编次以时代为序，分为唐五代、宋代、辽金元、明代、清代、民国等六部分。

2.是编严诗词之辨，凡五七言绝及古诗均不阑入。如《尔尔书屋诗草》所收史梦兰《竹枝》等实为诗体，皆不录入。
3.所收词人处易代之际者，属上界下，论定为难。必有尺度以一之。凡前代词人已入仕者，入新朝，俱以为前代人。凡前朝亡时年未满二十者，俱以为新朝人。无确切年代可考，一仍旧说。

4.是编以作者为经，以时代先后为序。凡生年可考者，以生年为序；生年不可考而卒年可考者，以卒年为参；生卒年不可考而知其登第年者，以登第年为序；三者俱无可考而知其交往酬和者，以所交往酬和者之时代为参。一无可考者，参其作品所出之书成书时代，无名氏词俱次于编末，亦以作品所出之书成书时代为序。

5.所收词人时代、姓氏、字号、里第、生卒年、仕履、著作，昔人考订舛误者，今就所知者重为考证厘正。另钩稽丛脞，正误补阙，撮为小传，著于词人姓氏之下。并着重依据前人论述对词人作品略加评述，以见其词风源流、特征及对词坛的影响；有词学论著者，概括其精粹，以明其词学主张与渊源。无资料可参者，则以己意分析。

6.词作编次，凡所据为现存词集，则悉仍其旧；凡搜辑所得，以所出书成书之先后为次，其同一书中之次序、调名、词题亦悉准原书。所用各家辑本词，原多据词调编次，今概依所出原书，径加调整。

7.是编首先从现代整理的断代词总集中辑录，如《全唐五代词》《全宋词》《全金元词》《全元词》《全明词》《全明词补编》《全清词》（顺康、雍乾、嘉道卷），以此为底本，并校以善本、足本、其他现代总集、别集整理本。

8.是编另辑录断代词总集未收之燕赵词别集、总集、选集，并从方志、宗谱、小说、笔记、报刊、信札、书画题跋、碑刻中搜集佚作。有别本者，一并参校，无别本可校者仍其旧观。词集底本有讹夺者，尽可能以他本校改校补，并一一注明自出。

9.是编采用简体横排，现代标点。正文使用标点以简明为主，叶韵处用句号，句用逗号，读用顿号。小传、校记、按语使用全部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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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广杰，1982年生，河北沧州人，河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文艺思想史、词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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