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汉 | 现代版的新《汉口竹枝词》的古典文学

编者按：“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首唐代刘禹锡的竹枝词流传千年，人们耳熟能详。清叶调元《汉口竹枝词》、民初罗汉《汉口竹枝词》，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了历史画面，一直被研究武汉地方历史的专家、爱好地方历史文化民间学者所津津乐道。武汉有众多的“竹友”，写作了很多新汉口竹枝词。周颜樑、黄风就是其中的两位。

汉口旧事竹枝词

周颜樑

遇雷锋

班轮几度去而回，苦守遗包等主来。

忙乱年关人易忘，先忧别个损钱财。

注:笔者真遇。腊月某下午，下班乘轮渡返家，后做饭时才记起包还在船上，时已过几小时了。待一路飞奔至码头寻访，竟有人在原船原座一直苦等失主！始信:高尚在民间。至今忘不了那纯真、放心的天堂微笑。

款未罚

喉咙异响震天边，快扯罚单游客前。

等了半天痰未下，有声无影怎收钱？

注:文革后期，环境管治一度风行罚款，随地吐痰者可罚3元或5元，以示惩戒。个别执行人并不先行提示，而是耐心观察，等到抓获"现行″，根据罚金幅度可享"提成″。有时闻声而动，几路快速包围"嫌犯″，静等你咳下痰来，就可现罚钞票了。那眼晴里闪烁的分明是"期待″的光芒。偶有游客反应"神速″，却能从容化解。

渡停航

上班起早骂周郎，雾大船停愁过江。

陈太乙前排队等，三民路挤电车慌。

注:上世纪七十年代，武昌上班族有数万之众家在汉口，每天乘渡轮往返。若晨遇"赤壁浓雾″，都去铜人像改乘一路电车过江。那时长蛇蜿蜒，队伍竟排到民权路广益桥来了。也有人会安慰自己:"雾大迟到，焉怪山人？……数九天东风起、火烧战船，曹营的兵将无处、躲藏……″

术有价

效果分明岂有夸，速学现用保身家。

钱来包你学来快，费用低廉效不差。

注:文革后由乱而治，功夫电影时下流行。某日在码头墙上见全开大纸的招生广告《别人打你不用慌！》: "如果别人当面出掌，只要你一动手，他就倒地。学费5元；如果别人从侧面来拳，只要你一动手，他就倒地。学费10元；如果别人从后面缠抱，只要……就……学费20……″共有二三十项供选，奇文足可收藏。趁四下无人且浆糊未干，鄙人速扯一张怀之，"窃书不为偷也″。谁知后来搬家，却被人视作"废纸″弃之，好不痛哉！所幸因其排比好记，尚忆得大概，附此聊博一笑耳。

新武汉竹枝词

黄风

扁担歌（1）

黄竹扁担三尺三，挑过百货挑过砖。

我有一身苕力气，养家糊口不怕难。

注：“扁担”是武汉话中对挑夫的简称。在武汉汉正街鼎盛时期，“扁担”是重要的运输力量。

扁担歌（2）

肩膊粗粗黑似铁，百斤重担如挑棉。

跟紧老板快步走，多做一趟赚酒钱。

扁担歌（3）

挑货挑到日黑黑，晚餐三碗米饭白。

大块肥肉吹啤酒，呼噜一觉梦堂客。

注：汉阳月湖板子桥原是“扁担”们的租住地，“扁担”们晚饭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武汉话将直接用酒瓶喝酒称为“吹”（像吹喇叭）。湖湘一带把妻子称为“堂客”。初期扁担们的居住条件极差。常常十几个人挤一间小屋，上下床。两元钱一天，在河里洗澡。河堤上方便，所以河堤上到处是“地雷”（大便）。亦是无奈之事。

拖车换扁担。田联申摄

扁担歌（4）

汉正街里货如山，买架拖车换扁担。

前车拖的羽绒服，后车可乐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