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侃小雪的古典文学

闲侃小雪

文/张项学

小雪有两层含义，一是平时人们衡量雪下的程度，分为大雪、中雪、小雪；一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节气，大雪也一样。正因为如此，一到小雪节气，人们就会想到下雪，事实并非如此。

我国幅员辽阔，气候差异很大，东北在十月份一些地方就开始下雪了，而南方沿海像北海、海南岛常年无雪，即使在黄河中下游地区，小雪节气时，也不一定下雪。

古代人们把小雪的物候分为，“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这第一候就让人感到诧异，也是的，不仅是下雪这个节气看不到虹。我们看到虹最多的是夏天，夏天雨多，雨滴也大，一阵雨过后，天空中会飘浮着很多小水珠，太阳照射到上面就形成了虹。而冬天天气比较干燥，基本没雨，所以冬季就很少看到虹了。元稹的《咏廿四气诗小雪》第一句就说明了小雪的物候，“莫怪虹无影，如今小雪时”。

冬季由于天空中的阳气上升，地中的阴气下降，导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所以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寒的冬天。正如元稹的诗里描写的，“阴阳依上下，寒暑喜分离”。

面对“篱菊尽来低覆水，塞鸿飞去远连霞”的季节，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感觉。元稹是“满月光天汉，长风响树枝。横琴对渌醑，犹自敛愁眉”；江湖散人陆龟蒙是“时候频过小雪天，江南寒色未曾偏。枫汀尚忆逢人别，麦陇唯应欠雉眠”；曾与韩熙载齐名的徐铉是“征西府里日西斜，独试新炉自煮茶”；而颍滨遗老苏辙的感觉是“小雪仅能消膈热，苦寒偏解恼衰翁”。

这几年在南北穿梭，亲身感受到了冬季南北的差异，对小雪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2019年的小雪节气在北方，读了诗友文谷的诗，想到了我们一起在茅津渡漫步的情景，写了一首七律。

小雪，遥寄文谷兄

日暮江风过柳边，小舟横岸渡初眠。

絮飘四野银铺地，素裹群山龙跃天。

正欲低吟无秀句，已闻绝唱越诗仙。

且邀同饮泥炉意，何虑明朝马不前。

去年的小雪节气是在赶往北海的途中，因岳父没有去过韶山，专程去韶山拜谒毛泽东故居。南方的天气和北方就是不一样，小雪这天下着小雨。快九十岁的老岳父参拜毛主席铜像，不让打伞，不让搀扶，看到那九十度的鞠躬，我真担心老人撑不住。

参拜完毕，看着雨夜中那几束强光斜射空中，光线中雨丝不停地洒落在巍然屹立的毛主席铜像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做了一副对联。

小雪

临小雪偏飘小雨，思崤岭絮飞，函关箫起，已闻北塞天鹅来也；

奔远方未得远忧，看韶峰耸翠，湘水流波，却虑广场铜像冷乎?

前天，中原诗词群的同题选的主题是冬夜遣怀。在北海这里，每天的温度都在二十多度，穿个汗衫还出汗，看到的是翠绿的榕树，鲜红的三角梅，听到的是海涛和海鸥声，从哪里找到小雪的感觉呢？几杯酒下肚，想到了家乡的函谷关，想到了家乡的白天鹅，凑成一律。

小雪夜北海微醺记梦

张项学

立冬过罢记何时，欲问残杯声却微。

阴气骤来函谷闭，塞鸿远去瑞鹅归。

愁心雪片庭前舞，夺鬓霜花镜里飞。

港笛一声惊晓梦，沙滩鸥白影依稀。

悠雲作于北海拾贝斋

202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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