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淑国原创《诗咏“战国四君子”》的古典文学

（题记：在春秋战国这个乱世之中，涌现了许多杰出的人物和著名的英雄豪杰。他们要么是才智卓绝的谋士，要么是驰骋战场的将领，合纵连横，他们的故事和传说一直被我们所传颂和讴歌。各国为了抵御强大的秦国的攻势，避免自己被灭亡的结局，纷纷招募天下的贤能之人，一时之间，养“士”之风成为了潮流。“战国四君子（或四公子）”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贾谊在《过秦论》里说：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

笔者以为，就四人论，平原君当居第一，因为它爱国，宽仁，做官是为了国家，养士也是为了国家。在秦军围攻邯郸的危急时刻，亲自联魏使楚，散尽家财招募勇士，并把老婆家人安排到军队里为士兵服务，这在四人中是绝无仅有的。为国推荐杀了自己九个家人的税吏赵奢（即“纸上谈兵”的赵括之父，后成与廉颇齐名的赵国大将），心胸宽广。春申君居第二，因为他是从一介草根升到丞相，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和贡献。不足的是，不该忘了初心，不该起“移花接木”之念，不能听从不同意见，导致自己身首异处。第三是信陵君，礼遇侯赢朱亥，两次败秦。养士也为的是国家。不足的是，没有识破秦人离间计，沉溺酒色。末位是孟尝君，他养士是为私利，为虚名，竟杀掉赵国一县百姓，妇孺尽屠。争权夺利，里通外国，去秦魏为相，率兵攻打自己祖国。其实是乱臣贼子。活该被灭门。）

一，咏赵国平原君(七律·新韵）

战国战火竟纷飞，王兴王亡百姓悲。

争霸争名霹雳震，盛名盛利化劫灰。

拒秦存赵依李吏，联魏攻秦靠毛遂。

高去高来三为相，重贤礼士胜名归。

（注;平原君(?-前253年):嬴姓，赵氏，名胜。汉族，东武(山东武城)人，中国东周战国时期赵国宗室大臣，赵武灵王之子，赵惠文王之弟，封于东武(今山东武城)，号平原君。在赵惠文王和赵孝成王时任相，是当时著名的政治家之一，以善于养士而闻名，门下食客曾多达数千人。和齐国孟尝君田文、魏国信陵君魏无忌、楚国春申君黄歇合称战国四公子。赵惠文王元年(前298)，平原君被拜相，其后三去相、三复位，前后相赵48年，历经惠文王、孝成王二朝.赵孝成王七年(前259年)，秦军进围赵都邯郸(今属河北〕，赵孝成王派平原君向魏和楚求援。九年，食客毛遂自告奋勇，同平原君去楚国求援，说服了楚王，派春申君率军救赵。此即毛遂自荐。平原君称赞毛遂一言九鼎。援军到来之前，邯郸城内兵困粮尽，平原君听取了小吏李同的意见，尽散家财，发动士兵坚守城池。且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直到楚军和魏信陵君援兵赶到，“四君子”有三君子参与此战，解了邯郸之围。）

推荐赵奢--

赵奢本是赵国征收田租的官吏。在收租税的时候，平原君的家人不肯交。赵奢依法杀死平原君家九个管事人。平原君十分恼怒，想杀死赵奢，赵奢便说:您在赵国是贵公子，如果纵容家人，不奉公守法，法纪就会削弱，法纪削弱国家也就衰弱，国家衰弱则各国来犯，赵国便不存在了。您还到哪里找现在的富贵呢!以您的尊贵地位，带头奉公守法则上下一心，上下一心则国家强大，国家强大则赵家江山稳固，而您作为王族贵戚，难道会被各国轻视吗?平原君认为赵奢很贤明，便〔将赵奢〕推荐给赵王。赵王让(他)管理国家赋税，(于是)国家赋税征收顺利，人民富庶并且国库充实。

为名杀妾--

平原君的小老婆嘲笑一个瘸子，这位残疾人士很不满，找到平原君讨说法，要求杀了她!平原君口头上答应了，待他走后说:为了你一个瘸子，杀掉我最喜欢的小老婆，这样的事我才不做呢!那些在平原君门下的食客一听说平原君这样重色轻士、歧视残疾人士，都不愿意再在他这儿混饭吃了，悄悄走了一大帮人，平原君这才慌了，因为这些吃白食的虽然平常没有什么大用，只能出些小主意，却是他好客贵士名声的保证，否则如何跟其他三位公子并列呢?!于是赶紧把自己的小老婆杀掉，向那位残疾人士道歉（谢躄），这样才多少挽回了一些人心。

评价——

有人认为，平原君能够协同有见识的人，率群臣百吏，以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而能尊君安国。总的看来，平原君还是以国事为重的赵国贤相。

有人认为，杀妾这件情可以看出，平原君并不是真心好客之人，他心里是不把这些士当回事的，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好客的这个名声，在他眼里所谓的士还不如他的小老婆重要。

有人认为，他徒有虚名，国家危急之际，连一个小吏李同的见识都不如。

太史公曰:平原君，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然未睹大体。鄙语曰利令智昏。

平原君看不起像毛公薛公这样藏於赌徒卖浆家里，那些地位卑下但却有真才实学的人。

战国四公子中，只有平原君的结局最好。孟尝君绝嗣无后，信陵君为避祸酒色而卒，春申君则身首异处，只有平原君称得上寿终正寝。)

二，咏楚国春申君（古风）

一条妙计救人质，三寸之舌退秦师。

原非官贵袭罔替，只凭真才折桂枝。

移花接木残花献，福祸相依沽祸时。

错失朱英信李氏，棘门惊变后悔迟。

（注：春申君，即黄歇(前314年-前238年)，楚国江夏人，原籍楚国属国黄国【今河南省潢川县。潢川原名光州，因潢河穿城而过，1913年改名潢川。潢川现存春申君遗址。黄国以今天的潢川县为中心，其区域包括今潢川全部，光山县、罗山县、信阳县、商城县的大部及鄂东北边缘地带。潢川黄国古已有之，然其建国时间有争议。有人认为：潢川黄国准确之始建国时间为夏朝第一代国君夏禹之子启初年。时夏启谋害伯益（禹原定的继承人），令天下人震惊。伯益死后，为安抚人心，夏启封伯益长子大廉于黄（潢川），大廉建黄国，以黄为姓。鲁僖公十二年（公元前648年）夏，黄国被楚国所灭，存在了1500多年。】

在著名的“战国四公子”中，楚国的春申君黄歇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他不像其他的三位一样，是出生于皇亲贵族，他并不是王室的成员。他能够成为楚国的丞相，被楚考烈王视为自己的亲兄弟（误传是亲兄弟），完全是靠他的聪明才智和努力得来的，因此这样的经历使得在四公子之中，后世对他的评价是最高的，就是这样一个堪称伟大的人，他最后的结局却是四人中最悲惨的。

公元前298年的时候，秦国派出大军攻打楚国，一路连战连捷，直接打到了当时楚国的都城鄢郢，迫使楚王不得不迁都到陈县。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楚王派出能言善辩的黄歇出使秦国求和。黄歇说服秦王秦楚结盟。秦王听从了他的建议，便派使者与楚国结盟，但是要求楚国的太子和黄歇到秦国作为人质。在秦九年里，黄歇与太子建立了兄弟般的感情，与秦的大臣也处得很好。等到楚顷襄王病重的时候，秦国不允许太子回去继位，黄歇心生一计，让太子打扮成楚国使者的车夫，而自己则假扮太子留在这里。秦王发现之后，自然是非常恼怒要赐死黄歇。幸亏好友秦相范睢劝阻了秦王，才使得黄歇保住了一命，并放他回国。

顷襄王卒,太子熊完继位,是为楚考烈王。凭着说退秦军和救太子回国这两件功绩，黄歇让楚考烈王对其钦佩不已，因此册封他为令尹（丞相），黄歇位极人臣。赐给淮北地十二县号春申君。【最早的封地在河南潢川。《嘉庆一统志》和《光州志》有不少记载，“楚封黄歇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故有宅在此……宅中井至今不湮”。潢川北城，留有一座春申君墓，墓前有半块“楚春申君”残碑】后改封于吴(今江苏苏州)。不久改封江东，“改封之后，封地以无锡为中心，西到镇江，东到上海，南到太湖，北到长江。”

黄歇在无锡做的贡献除了造路之外，还为民兴修水利，成绩卓著。当年无锡湖(即芙蓉湖)水浅，非雨季时就有陆地露出，因而很多百姓在附近居住，但是一到雨季，居民的房子就会被淹，因而黄歇下定决心要治理无锡湖，黄歇疏浚无锡湖的同时，开凿通向长江的河道，用于消除水患，如今的江阴申港、黄田港，均为当年黄歇所凿。春申君在无锡苏州一带 兴修水利受百姓爱戴。《上海研究资料》记：黄浦江相传为黄歇所凿，亦称黄歇江，或称春申江，于是上海乃有春申江的别称，或简称申江。《上海县水利志》载：“春申塘为春申君开浚，春申村就是当时春申君的指挥所。”人们不仅为他建了庙宇，还将当地河改称为春申江，简称申江。后来，人们便以申代称上海。在上海，黄浦江、申江、春申江、黄浦区、黄申路、春申村等，均为纪念他。春申君，将潢河畔的古城潢川和千里之外黄浦江边的大上海，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追古思今，两三千年前的春申君，给如今上海这座特大国际都市，留下了厚重的历史和无法磨灭的烙印。

考烈王六年(前257),春申君率兵救赵邯郸之围（同时信陵君率魏军救赵）,七年,北伐灭鲁。二十二年,楚从陈(今河南淮阳)徙都寿春(今安徽寿县西南),他就封于吴而执楚国政。

在到达了权力的顶峰之后，黄歇渐渐地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他开始沉迷于女色，四处搜罗各地的美女（包括李嫣）。而且他变得自大，任何人的意见都听不进去：有一次，楚国的太子在用梧桐的果实喂养猫头鹰，以为它可以发出凤凰一样优美的声音。春申君看到之后劝诫到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手下的谋士朱英听说之后，对春申君说：“世人有不测之福，又有无妄之祸，如今您处在不测的世道中，服事不测的君王，那么，你周围哪能没有不测之人呢？”。黄歇不解，朱英又解释道，虽然您为楚丞，楚王十分器重你，您在楚国的地位就如同当年周公一样受人爱戴，此为不测之福。

李园因为妹妹生了太子，将来就是国舅，但此人一直居心叵测，不仅是异国人，而且私下里一直培养死士。日后若得势，独断专权，对您可是不利，这便是不测之灾。

而如果您此时任命我为郎中（宫里侍卫）便可以与您里应外合，预防李园的造反。这便是不测之人。可惜，春申君并没有听进去：相信了一个害自己的小人，又错过了一个能救自己的好人。朱英知道自己的进言不被采用，恐怕祸患殃及自身，就逃走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最后果然是被自己的门客李园害死--

公元前238年，楚考烈王病逝，春申君前去奔丧，李园抢先入宫，令人埋伏于宫内棘门之内，趁春申君进宫，突击杀死春申君，将春申君的头扔到棘门之外，并派兵灭其全家。春申君最后的结局告诫我们：要善于听取他人的意见和建议，不能取得了一点成绩就得意忘形，目中无人，这样遭殃的只能是自己。考烈王卒,他为李园伏兵刺杀，应验了朱英的预言：无妄之祸。杀人灭口，灭了全家。一世英名，悲惨收场。（同年，疑似春申君私生子的儿子熊悍继位，是为楚幽王，李园取代黄歇，被任命为楚国令尹。

小人李园最后也未得善终。《列女传》之《孽嬖》载：“后有考烈王遗腹子犹立，是为哀王。考烈王弟公子负刍之徒闻知幽王非考烈王子，疑哀王，乃袭杀哀王及太后（李嫣），尽灭李园之家，而立负刍为王。）

春申君墓，一为安徽淮南春申君墓，今位于安徽省淮南市谢家集区李郢孜镇沈郢孜村春申君陵园，赖山南麓，李郢孜镇镇政府西侧，范圩村公交站台东侧，春申北苑小区北侧，旧名黄泥孤堆。（另，湖北武昌江夏县（今武汉江夏区）黄鹤乡黄质山南麓至宋代时，有其后裔重修黄歇墓冢。河南潢川亦有春申君墓冢。）

移花接木--

楚考烈王没有儿子，黄歇为这件事发愁，就广寻宜于生育儿子的女子进献给楚王，虽然进献了不少，却始终没生儿子。赵国人李园带着他的妹妹来，打算把他的妹妹进献给楚王，又听说楚王不宜于生育儿子，恐怕时间长了不能得到宠幸。

李园便寻机做了春申君的门客。初来投靠时，春申君嫌他瘦小枯干，相貌猥琐，并不想留他。后春申君恐别人说自己以貌取人，传到孟尝君、平原君和信陵君那里，有损其爱才好士的清誉，才勉强将他留下。李园伺机将妹妹李嫣（一说李嫣嫣）献给春申君。李嫣美貌惊人，能歌善舞。立即得到黄歇的宠幸。后来李嫣怀了身孕，李园兄妹劝说黄歇，以其后代可替代楚王子孙掌管楚国为由，劝黄歇将李嫣献给楚王，黄歇赞同并把李嫣严密地安排在一个住所便向楚王称说要进献李嫣。

楚王把李嫣召进宫来很是宠幸她，在其生了儿子后，将其封为王后，立其子为太子，这就是移花接木的典故了。）

三，咏魏国信陵君（七律·新韵）

慕贤将炙啖朱亥，执辔驷车谒夷门。

去魏窃符一救赵，知兵临阵两攻秦。

礼谦居赵唐雎教，存魏毛薛大义箴。

惜中西秦离间计，沉迷酒色自消魂。

（注：信陵君，即魏无忌(?-前243年)，魏国公子，与春申君黄歇、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并称为“战国四公子”。是战国时期魏国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魏昭王少子、魏安厘王的异母弟。公元前276年，被封于信陵(河南宁陵县)， 所以后世皆称其为信陵君。魏无忌为人仁爱宽厚，礼贤下士，士人因而争相前往归附于他，最高峰时门下曾有三千食客。所以当时的魏无忌威名远扬，各诸侯国连续十多年都不敢动兵侵犯魏国。

公元前260年，赵孝成王在和秦国的长平之战中，中了秦国的反间计，用”纸上谈兵”的赵括取代老将廉颇，结果导致赵国的大败，四十多万兵士被秦国坑杀。

魏安厘王二十年(前257),秦兵围赵都邯郸,赵向魏求救。魏遣将军晋鄙救赵，此时适逢秦遣使遍告诸侯不得救赵。魏王听说后，下令晋鄙驻军边境，坐观成败。魏无忌收到姐夫平原君赵胜的求救后，急人所急，催魏王无果。准备集合门客上战场。后听侯赢之计，使魏王宠姬如姬窃得兵符,后与晋鄙合符，欲引兵救赵，晋鄙未得魏王令，拒不交权，魏无忌随身力士朱亥即出铁锤，击杀晋鄙,夺取兵权,解赵之围。救赵后，魏王大怒，信陵君便留在赵国。自有得意之色。门客唐雎规劝曰：

“臣闻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曰：“何谓也？”对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此大德也。今赵王自郊迎，卒然见赵王，愿君之忘之也。”意思说公子假托魏王命令，夺取晋鄙的兵权以救赵国，这对赵国来说是立了大功，但对魏国来说那就不算忠臣了。公子却因此自以为有功，觉得了不起。我私下认为公子不应该这样。”魏无忌听后，立即自责，曰：“无忌谨受教。”赵孝成王和赵胜亲自到郊界来迎接公子。赵胜替魏无忌背着囊袋走在前面引路。孝成王多次拜谢说：”自古以来的贤人没有一个赶得上公子的。”赵国召开盛大宴会，孝成王亲扫殿堂台阶，又亲自到门口迎接贵客，并执行主人的礼节，领着魏无忌走进殿堂的西边台阶。魏无忌则侧着身子走，一再推辞谦让。宴会上，魏无忌称说有罪，对不起魏国，于赵国也无功德可言。态度谦恭。

魏无忌在赵国居住了十来年不回去。曾经多次屈尊拜访赵国隐士、混迹于酒店赌场的毛公薛公。信陵君礼贤下士，以至于平原君的门客，几乎有一半离开平原君，来归附他。当时范雎从魏国逃亡到了秦国，改名张禄，当了宰相，因怨恨魏国的国相魏齐，偏听小人须贾诬陷，差一点把范雎打死，多次怂恿秦昭王攻打魏国。秦国乘着魏无忌在赵国，日夜不停地进攻魏国。魏安厘王为此焦虑不安，就派使者去请魏无忌回国。魏无忌仍担忧安厘王恼怒自己，不准备回去。众门客都不敢相劝。这时，毛公和薛公两人去见公子说：“公子所以在赵国备受敬重，名扬诸侯，只是因为有魏国的存在啊。如今秦国进攻魏国，魏国危急而公子毫不顾念，假使秦国攻破大梁而把您先祖的宗庙夷平，公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话还没说完，魏无忌脸色立即变了，嘱咐车夫赶快套车回去救魏国。 魏无忌和安厘王兄弟两人十年未见，重逢时不禁相对落泪。安厘王任命魏无忌为上将军，让他做魏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公元前247年，魏无忌派使者向各诸侯国求援，各国得知魏无忌担任了上将军，都纷纷派兵救魏。魏无忌率领五个诸侯国的联军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这次合纵攻秦的胜利，使魏无忌名震天下。当是时，诸门客进兵法，故世俗称《魏公子兵法》。后来，秦国使离间计，日夜遣使恭贺魏无忌取代魏王称王，被魏王猜忌，另派人取代了信陵君做上将军，他从此心灰意冷，遂退隐。每日沉迷酒色。四年之后(公元前243年)，魏无忌去世。魏国失去最后的顶梁柱。十八年后，魏国被灭。秦破大梁虏魏王。秦尽有魏地。汉高祖敬佩魏公子为人，每过公子墓皆祭祀焉。为公子置守冢五家。

礼遇侯赢--当时魏国有个隐士，叫侯嬴，已经七十岁，因家贫，做着大梁夷门的守门小吏。魏无忌听说此人后，前往拜访，并想馈赠一份厚礼，但侯嬴不肯接受，说：”我几十年来修养品德，坚持操守，终不能因我看门贫困的缘故而接受公子的财礼。”魏无忌就大摆酒席，宴饮宾客。大家来齐坐定之后，公子就带着车马以及随从人员，空出车上的左位，亲自到东城门去迎接侯嬴。

侯嬴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帽，就径直上了车子坐在公子空出的尊贵座位上，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想借此观察一下魏无忌的态度。可是魏无忌手握马缰绳更加恭敬。侯嬴又对魏无忌说：”我有个朋友在街市的屠宰场，望能委屈一下公子的车马载我去拜访他。”魏无忌立即驾车前往街市，侯嬴下车去见他的朋友朱亥，他斜眯缝着眼观看公子，故意久久地站在那里，同他的朋友聊天，同时暗暗地观察公子脸色。魏无忌的面色更加和悦。

此时，酒席上魏国的高朋贵宾坐满堂上，正等着魏无忌举杯开宴，街市上的人都看到魏无忌手握缰绳替侯嬴驾车。魏无忌的随从都暗地责骂侯嬴。侯嬴看到魏无忌面色始终不变，才告别了朋友上了车。

到家后，魏无忌领着侯嬴坐到上席，并向全体宾客恭敬地介绍侯侯嬴，满堂宾客都十分惊异，大家酒兴正浓时，魏无忌站起来，走到侯嬴面前举杯向他祝寿。

侯嬴趁机对公子说：“今天我为难公子也够了。我只是个城东看门的人，可是公子委屈车马，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中迎接我，我本不该再去拜访朋友，公子竟屈尊陪我拜访他。我就是想成就公子的名声，故意让公子车马久久地停在街市中，借拜访朋友来试探公子，结果公子愈加谦恭。街市上的人都认为我是小人，而认为公子是高尚的人，能礼贤下士啊!”在这次宴会散了后，侯嬴便成了魏无忌的上客。（侯赢后来出计窃兵符救赵，报答知遇之恩，北向自杀，成就了信陵君。）

侯嬴对魏无忌说：”我所拜访的屠夫朱亥，是贤能之士，只是人们都不了解他，所以隐没在屠夫中罢了。”魏无忌曾多次带着酒食（将炙）拜访朱亥，朱亥故意不回拜答谢，魏无忌觉得他是个怪人。后来，信陵君救赵，又拜访朱亥，朱亥说，平时公子礼遇于我，我都没回礼，因为那些小礼没啥用。今日才是我报答公子的时候。于是随信陵君出发，击杀晋鄙助信陵君成功救赵。）

四，咏齐国孟尝君（七律·新韵）

尊贤重士有虚名，美女奇珍满下庭。

欲贿狐裘凭狗盗，急离函谷靠鸡鸣。

多亏冯客能市义，遂教薛民尽护拥。

赵县遭讥无义戮，号称仁爱有何凭？

（注：孟尝君，名田文（?－前279年），战国四公子之一，齐国宗室大臣。其父靖郭君田婴是齐威王的儿子、齐宣王的异母弟弟，曾于齐威王时担任要职，于齐宣王时担任宰相，封于薛（今山东滕州东南），号靖郭君，权倾一时。田婴死后，田文继位于薛，是为孟尝君，以广招宾客，食客三千闻名。

鸡鸣狗盗--

秦昭襄王听说田文贤能，把他请到秦国让他就相位。但秦国有人进谗言于昭襄王“田文是齐国人他必定先齐后秦。再说他的门客都是藏龙卧虎之辈对秦国的事务了如指掌他一旦背叛秦国秦国就危在旦夕。”昭襄王于是把田文软禁在馆舍里。秦泾阳君与田文要好把真相告诉了田文并献策说“昭襄王宠爱燕姬只有贿赂于她让她在秦王面前求情就有救。”田文找秦昭襄王宠妾燕姬求情宠妾索要他的白狐毛皮袍子。但这件袍子已送了给秦昭王。幸好田文有一位下等门客善盗，深夜里潜入库房学狗叫骗过守库门吏把袍子偷了出来献给燕姬。燕姬向秦昭王求情把田文放了。但不久秦昭王后悔了派兵去追。田文一行来到秦国边境函谷关，关口规定要鸡鸣才放人，由于时辰未到不肯开关。幸好下等门客中有人善学鸡鸣，逼动其他鸡一起叫了起来，田文因此及时逃出了函谷关。到了赵国，赵国人取笑他矮小，田文大怒，率其门客把取笑他的人全杀了。见于《史记·卷七十五》记载：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

后来，又去魏为相，并联兵攻击齐国，齐愍王出逃客死他乡。

冯谖客孟尝君（见《战国策》）

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

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于是乘其车，揭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谖不复歌。

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于薛者乎？”冯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事，愦于忧，而性懧愚，沉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冯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说，曰：“诺，先生休矣！”

后期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孟尝君顾谓冯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

冯谖曰：“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惠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冯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一，封书，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沉于谄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者，冯谖之计也。

周赧王三十六年，田文病死在自己的封地，而他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继承权，相互残杀，齐魏乘机出兵灭了他全家。

王安石说孟尝君不过是鸡鸣狗盗的头目，怎么能说得士？

司马迁曾到过薛地，其地习俗多暴桀子弟，与邹、鲁国不同。问其原因，乡人说“因为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入薛，有六万余家。”带坏了当地风气。

孟子批评孟尝君不是为国养士，而是为了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