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霞｜重读《红楼梦》第五十九回笔记的古典文学

柳叶渚边嗔莺咤燕 绛云轩⾥召将飞符——重读《红楼梦》第五十九回笔记赵福霞在满城桂花味儿的空气里，2022年10月27日晚，仪征红迷会的几位同好们齐聚阅古轩，重读、赏析《红楼梦》第五十九回——柳叶渚边嗔莺咤燕 绛云轩⾥召将飞符。本次读书会，来自仪化第一小学的两位小红迷的加入，更是将读书会推上了高潮。我们期待更多的小红迷加入。
本次重读、赏析的是第五十九回——柳叶渚边嗔莺咤燕 绛云轩⾥召将飞符。主要内容是：柳叶渚，是⼤观园的⼀个风景区，多柳。嗔莺，批评莺⼉，莺⼉是宝钗的丫头。叱燕，训斥春燕，春燕是宝⽟的丫头。第五⼗六回写到⼤观园的树⽊花草是承包给了私⼈的。这回中，莺⼉采了⼀些柳叶编花篮，损害了承包⼈的利益。因此，承包⼈——春燕的妈妈看到这种情况⼼疼，就批评了⼥⼉春燕和宝钗的丫头莺⼉。作为⼀个⼤贵族之家，⼤观园中的树⽊花草照理是供⼈玩赏的。如今却因为承包给了私人要将它变出钱来。这两者之间差距甚远，便产生了⽭盾。绛云轩，即怡红园。召将飞符，在古代是军事术语。符，是兵符，是古代统率军队的⼀种命令符号。召将飞符，从字面理解就是发出命令，召来将军。这里采用了比喻⽤法，是指怡红园中的丫环总管麝⽉，，为了处理春燕的娘在怡红园闹事，叫⼩丫头去传平⼉或林之孝家的来。若照晴雯、麝⽉的意思，是要把春燕的娘撵出去的。幸⽽平⼉采取了宽⼤政策，得饶⼈处且饶⼈，从宽处理了此事。




在本回中，我们最喜欢的、讨论最多的是春燕。白居易有诗“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那一天，正是桃红柳绿，莺莺燕燕，素有“天真烂漫”之称的莺儿一时玩兴大起，竟不顾自己的主子平日如何言行身教，大掐花柳，编起了花篮。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春燕笑着出场了，很平淡的出场，没有任何描写，只一个“笑”字，一句“何妈的女儿”。春燕虽然相较于其他丫鬟出场很迟，这一回是第一次正式出场，但极为出彩。她是何婆之女，宝玉房中丫头。笑着走来的春燕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心直口快的春燕对她娘、姨妈、姑妈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母“愚顽昏眊”，春燕却聪明乖巧，柳叶渚边对其母及姨妈的一番褒贬议论，显见得她深知贾府规矩、底细，又善于随机应变。特别是转述宝玉的一段话“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分明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样来？”这一番话生动的介绍了当时社会从女孩到婆子的变化，反映了当时近乎残酷的社会现实。也让我们看到了她母亲和姨妈的品性。她的母亲和姨妈正是宝玉所谓的鱼眼睛。这老姐妹俩是越老越把钱看真了，虽然手头宽绰了，却是贪得无厌。未进园子时不知赚了芳官他们多少东西，如今进了园子还积下了不少恩怨:她的妈妈进了怡红院就跟干女儿吵架，为的是芳官洗头的事，结果讨了没趣;她的姨妈为了藕官烧纸的事，要在宝玉面前告她，结果没告成，还被宝玉赖了好多不是;她的姑妈唯利是命，一概情面不管，如今管了那一带花草，自己辛苦不算，还逼着她们姐妹两个照看，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一半在怡红院当差，一半替她姑妈照看花柳，害她担心误了自己的差事。所以何婆子在绛云轩打骂春燕，扰乱了绛云轩的和谐。春燕被打骂后，平儿飞符发话“且撵她出去，再打四十板子。”何婆子四处求饶，这事才作罢。但再看看春燕对其母说的：“我素日劝你老人家再不信，何苦闹出没趣来才罢。”“你若安分守己，在这屋里长久了，自有许多的好处。”这两句话全然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说的话，倒像是久经这种你争我斗的环境中的人儿说的发自内心的感悟。经过这一番教训，何婆对春燕才“心悦口服，自此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春燕的出场已经是第五十九回了，但晚虽晚，春燕这一出场虽比不上钗黛等小姐轰动家下人等，在丫鬟中却也算惊天动地，有笑有哭。那时刚过清明，又是仲春时节。说来也巧，这样的描写竟有几分符合春燕出场的背景。本回便是春燕的第一次出场，也是笔墨最多的一次，再后来她也断断续续的出来了几次，却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琐屑的小事。春燕的最后一次出场，应该算是第七十回，那时又是仲春时节，捡了李纨帕子的春燕细心的洗干净了晾在那里，等待主人来找。再之后，春燕就像其他不太出名的丫鬟一样，在《红楼梦》里消失了。究竟这只燕子飞去了哪里呢?我们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但愿某年的仲春，可以看到“谁家新燕啄春泥”!